”
这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水成文手足无措,只能等到姜寄北的哭声渐渐小下去才说到:“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姜寄北当然无法回答好不好,他用那张泪意朦胧的眼看水成文,忽然抓过纸巾醒鼻涕,将那张哭得乱七八糟的脸胡乱一抹,小声道:“抱歉,我情绪化了。”
水成文知道他这个无法控制,体谅到:“没事,我现在给你拿药?”
“麻烦了,”姜寄北说,顿了片刻,又说,“你们真的不用那么关心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水成文找着药,同时摇头道:“没关系,而且我本来就是想找个借口回宿舍,你是不知道那边的任务有多少繁重。”
背后半晌没说话,等水成文握紧的左手都要麻了才传来一句:“辛苦了。”
水成文转身露出一个笑:“谢谢,有你这句话就不辛苦了。”
他捏紧的左手微微松开,从指间漏出一些黄色细沙。水成文继续翻找:“萧竹说新的药放在下面了,是哪里啊?”
“最大的柜子右边角落。”
水成文的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小瓶,问:“这个?”
姜寄北看一眼上面的字,回到:“不是,是板装的,那是小舟的。”
水成文听见“小舟”这个称呼一震,忽然理智回魂,他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些落寞,嘴上却笑道:“能过来帮我找一下吗?”
姜寄北过来,找了一翻,没有找到:“应该是没了,等会儿晚上去买。”
水成文看了眼手中的瓶子,左手握紧:“效果不都是一样的吗?不能先吃一下?”
姜寄北似乎也有这个想法,但还是嗫嚅道:“不行,药不能突然改变。”
水成文不再多说,只是多看了一眼外包装上的“富马酸喹硫平片”,忽然想到什么,拧开盖头:“萧竹说为了便携,整理时,他帮你把板装药塞一个瓶子里了,瓶子是空瓶,问从舟拿的,会不会就是这个?”
说完,他从里面倒出一些白色的小药片,果然不是从舟的黄色药片。
姜寄北这才相信,伸手要拿,又被水成文拦住,他皱眉疑惑地看水成文。
水成文看着这些白色泛黄的小药片越来越觉得眼熟,这时,他心中松怔时一不小心就微微松开左手,里面的细沙又漏了一些出来。
他火烧屁股似的把左手拿上来,在瓶子上一拂而过,动作隐秘且快,姜寄北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还是疑惑地盯着他。
“没事,我想说有冷水吗?热水总不好直接喝的。”
水成文笑笑,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脑袋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话:“它是可以助你心想事成的东西,你不是要获得权力地位去抗衡李家和水家吗?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只要让江天一和从舟这个被上层最为看重的人离间就行。”
他祈祷过什么都不要发生,但每每江天一和林成雪出现在他们二人之前,对待他和从舟的态度也就大不一样。
只要姜寄北控制不住心态的恶化,从舟就会被姜寄北吸引住注意力,只要把从舟从太阴成员的位置上拉下来……
水成文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可怕,他猛地惊醒,拍了拍脸,心有余悸。
但此时的姜寄北已经吞咽下药片,睁着一双憔悴的眼看他。
水成文心里一揪,人事部部长说的东西都被他忘了个干净,满心满脑都是“我也许杀人了?”
或许没有,但这些都不会表现水成文情绪的糟糕。
片刻之后,姜寄北再次提出要出去。
水成文不放心,跟了一路,最后转头给姜寄北的汽水付钱时就凭空丢了一个人。
这一段路没有监控,调查也只是大海捞针。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水成文最后满大街地找姜寄北,直至晚上,姜寄北才风尘仆仆地回来,吓坏了水成文,好声好气地解释。
不过,好歹是救了出来,水成文担忧了一天的精神松下来,思维也不止一次飘远。
*
睿星落地窗前,青年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对面似乎说了什么话,楼源眉开眼笑道:“居然决定了?这还没没到晚上九点呢”
接着,他笑:“好,你发过来就行。”
片刻后,他收到了文档,点开后一目十行地读下去,最后在一行角落里的字吸引——“正在服用盐酸舍曲林和富马酸喹硫平片”。
“精神问题,”楼源恍然大悟,随即又露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笑:“老弱病残都有,太阴这组还真的很辛苦。”
说完,他转身走进睿星办公室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