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舟操一声,来不及缩回自己的手,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手中的军刀刺穿手掌上的**。
幻境开了就行!
“江天一!”
吼叫随着幻境一起展开,瞬间清空的观光通道、模糊不清的动物园景物,还有眼前仅剩的两个男人。
少年愣住,刚升起反抗的念头就看见后来的那个男人手中升腾起火焰,等发现这不符合科学时已经被火焰包围。
幻境中,少年瞪着眼睛看那个男人冲上去一把按住爆炸源,巨响过后,那个男人双手烧得焦黑,身上的火焰却越烧越小,渐至熄灭。
少年被人狠狠瞪一眼,但对周身的火焰举手无措,一靠近就被烧到,疼得要命。
“流年不利。”从舟暗叹自己的倒霉,在江天一将刀拔出的时候闷哼一声,捂也捂不住鲜血直流的伤口。
江天一不多说,上前把少年制服在地,对从舟表示完事后幻境突然消散,耳中又涌入了人群的声音。
后续赶来的人七手八脚地架住少年,从舟也被人送往医院,江天一随行在旁,通知太阴的后勤组赶来处理现场。
片刻后,警察便与太阴的人同步赶到,二话不说地投入工作。
动物园的角落里,姜寄北往前踏出一步的脚缩回。
那似乎只是快到不可思议的一眨眼,从舟受伤,江天一阻止爆炸、制服嫌疑人,然后嫌疑人被绑走后匆匆忙忙地跑到受伤的从舟面前帮他包扎。
姜寄北沉默着,还有他背后的人帮他解说那两个人的行动,包括在幻境里,他们看不到的那些。
完了,那人还吹了声口哨补充道:“动物园这边没有辅助型的幻师,你朋友的影子也不在身边,一个攻击一个鸡肋,这样两个人还没把那个普通人弄死,居然完成了任务,你说,这是多默契?”
姜寄北的声音有些不悦:“我刺你一刀你躲开,我们算不算默契?应激反应还真是被你说得缱绻。”
背后的青年摊摊手,表示无奈:“我觉得我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到现在还以为你是从舟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吗?”
姜寄北咬牙,掀开那只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好意思,我不是变态,我对朋友也没有什么独占欲。”
“但是你嫉妒。”阴影中的青年走到阳光下来,“一个宿舍六个人,四个人是幻师,过着精彩的生活,你偏偏成了那三分之一,踏入那个世界,却没有得到力量。你难道不嫉妒?”
“你!”姜寄北咬牙看着青年,却反驳不了这人的挑拨离间。
“不是吗?”青年的面容完全暴露在阳光下,“为什么你没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呢?为什么你就被抛弃呢?”
“只有自己是可靠的,为什么要依附别人?你难道不想救出你的父母吗?”一张一合的双唇中吐出致命的诱惑,尤其是最后一句,无疑是一个干渴之人急需的甘霖。
青年推了推眼镜,再次递出自己的名片:“和上次说好的一样,欢迎随时来找我,让我来解开你身上的束缚。”
姜寄北的视线从青年上扬得体的嘴角移到那张小小的烫金名片上,脑海中闪过深巷中纷乱的碎片。
扬起的刀子、涂抹在伤口上的食用盐、被束缚的双手双脚、手机视频里未闻塔那些青年活力的自我介绍,以及他们死后的一幕幕,和亲人撕心裂肺的哭嚎。
他涣散的目光慢慢回笼,凝聚在烫金名片上闪着光的两个字上——“楼源”。
他不由自主答到:“好。”
*
王星珩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桌上的大男孩,毫不回避地与对方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对视。
“肖归柏,你闲得慌?”
坐在办公桌上的人顶的明明不是肖归柏的脸,但他还是笑着回答到:“别那么说嘛!只是你的小手下还没回来,暂时也不能不闲得慌嘛!”
王星珩哧的一笑:“不对,这个时间你应该在那个女人那里,是被赶出来了?”
肖归柏不回答,这种态度在王星珩看来就是默认。
“也是,你那么烦,又那么会来事,”王星珩从办公椅上起来,理了理衣领,回头问他,“咖啡还是茶?”
“咖啡!”肖归柏举手老实道,“你不问我为什么来?”
“你不是交代了吗?”声音渐远,没入茶水间中,片刻后,王星珩回来,手中拿着一杯咖啡一杯茶。
“你说了,”王星珩将咖啡递过去,“你来找楼源,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楼源现在出去干什么了。”
“用中二病拯救世界的言论欺骗小朋友咯!”肖归柏兴致缺缺。
王星珩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只笑:“你帮他创造了机会?叫走了那个辅助型的小孩?”
“不是,”肖归柏否认,“我哪有那么好心三番两次帮他创造机会?小水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就算是没有小水,那俩混蛋也能解决一个没什么武力的普通人。”
“听上去你对水成文的评价不错?”
“那当然,虽然他的幻境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个鸡肋,”肖归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关系,“但他天真,这样天真的人黑化起来才带劲。”
王星珩咋舌:“你和楼源的中二程度也差不了多少。”
肖归柏嘿嘿一笑,从办公桌上下来:“小楼源来喽!我倒要看看,姜寄北是先折在他手上,还是折在小水手上。”
路过落地窗时,玻璃上倒映出的那张脸,满是看好戏的笑容,也是从舟一行人熟悉的面容。
“萧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