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句话一说完，整个空间都被点亮。
老爷子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摘了眼镜擦了擦，缓缓说到：“转行西洋画也有些年头了，老头子我啊，眼睛已经不行咯。”
对方没有回答，眼镜回到老人的鼻梁上，失焦的景物重新变得清晰，来者的轮廓也清晰起来。
“年轻人，找老头子干嘛？”
对面用兜帽遮住脑袋的年轻人把帽子缓缓摘下，露出那张几十年如一日的脸：“郭先生，还记得我吗？”
郭千城拿着眼镜看了半天，摇了摇头：“不记得，不记得。”
年轻人嘲讽的笑还没有成形，郭千城继续说到：“老江说了，有人找上门，先去他那边过过户，然后他再通知我们这群老头子。要不，我借你个成车费去？”
“年轻人”被气笑，直接踢起一边的凳子就往老人这边踢。
这明显不是人类的力道。
但老爷子还是没有慌张。
他见惯了大风大浪，即便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普通人，也都不让他战斗在前线，可他还是那个同一帮老家伙出生入死的郭千城，是太阴还是小团体的时候就不变的智脑啊！
“老头子们也不过离开了十七年，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能当山大王了不成？连只猴子都不是的人，来抢劫老虎？”
老人谈笑着，在敌方失守的瞬间翻盘！
在进入幻境的瞬间，二人被一阵狂风吹得后退数步。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看见了一片狼藉的别墅，又是一声巨响，一个人影从二楼翻滚而下。
那人发现了外人的到来，将他们视为了郭千城的同伙，恶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接着便再度将自己卷进了幻境之中，速度快到从舟二人根本无法将他拦截住。
此处并未有第五个人的气息，也便是包括老爷子和眼前这贼人在内，只有他和江天一。
那是谁收拾的这贼人？
从舟忽然看见二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个知识分子打扮的年轻人，朝他们慈祥地笑了一下，接着伸手，手中像是有无数的线一样，竟然从空气中将刚才已经逃跑的人抓了回来。
“年轻人，俗话说反派死于话多，虽然说，老头子我更像是反派，但，”这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缓缓地抓紧五指，对方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你没必要给自己套上反派的套路，你说是不是？”
接着，就在从舟错愕的目光下，那个逃跑的年轻人浑身发红、血脉贲张，像是个气球
一样被吹破了。
然而，没有一点血迹。
“衍生物？”
从舟自言自语，有些六神无主。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除非是郭老爷子死了，又有外人闯进，才会没有第五个气息。
江天一问出了他心中所想：“郭爷爷？”
斯文男人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接着浑身的幻象散去，又变成了一位和蔼的老人。
的确是郭千城，他并非普通人。
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江天一和从舟勉强收拾出一片可以站住脚的地方，等郭千城从厨房倒了茶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交换好了各自的惊讶。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会来，是来问画的是不是？”郭千城的动作有些慢，毕竟是老人。
二人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刚才那是？”江天一没有顺着老爷子的话说，像是怕他岔开话题一般。
老爷子了然于心地笑笑：“一个老仇人，年轻的时候和你爷爷一起皮久了，当然会有一两个仇人。”
但江建国可没有形容过郭千城容易结仇，也便是说，这事是江建国也不知道的。
“郭老师还挺时髦。”从舟笑笑，郭千城本是画家，算是大师，称一声老师也不错。
谁知老爷子这就调转了话头：“说起来时髦，还是你叔比较时髦，没有他，我们一帮老头子估计也不会去关注什么时事，更甭提什么网络用语了。”
“你们一件一件问也麻烦，倒不如听老头子我讲讲当时的那些故事。”
一口茶饮尽，老人端出一副要讲故事的样子来。
“顺便讲讲你叔，你该不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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