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急着回幻境:“这很重要,你第二层是不是已经到了压制的临界点?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我一直有,谢谢。”从舟没撒谎,他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是七岁之后的家常便饭。
背后的许安不声不响消失,从舟一边联系赵月月删除和伪造监控,一边伸手扒拉闯入者身上的身份信息,比如徽章或笔什么的。
当然有手机更好。
但结果是让从舟失望的,没有任何与身份有关的,甚至是电子设备,都没有看见。
那么只能寄希望于他醒来,从舟可不敢吹自己能够从眼前这人手脚上的痕迹推断出这人的职业和年龄。
他花了些力气扛起这人,进了幻境隐去身形,一路走到小旅馆,刚解开幻境,赵月月的电话就像连环夺命一样打过来,他拦不住,将手机拿远了以后再接听。
一接通,那头的赵月月没有动静。
从舟试探着拿近,刚近一些,赵月月的大吼就通过电话传过来:“从舟你大爷的!你差点上热搜了知不知道!你凭空消失、凭空出现的视频被人拍了知不知道!你他妈成了头条人物知不知道!你、你!你他妈行的!”
赵月月最后被气得语塞,你你了半天,愣是骂不出什么脏话来。
从舟却是晃神地想到这回自己该上了后勤组的黑名单,八成要给后勤打一个月的下手才能缓解后勤组的怒气。
“婵娟歇歇气,”从舟等她的气稍微缓了一些,试探着开口,“是实验室里的图像?”
“别学姓江的叫我婵娟,我他妈不是你们的仆人!”赵月月照常吐槽了一句屈原侍女的名字,顺了顺气,深呼吸好几口,才说:“许安刚才提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在你身边?”
听见许安越过他向赵月月说了这件事,从舟下意识皱了眉,他收拾好心情,复杂地说了个“对”。
赵月月揉了揉眉心:“那你把他弄醒后威逼他发一条澄清造假的微博,这边后续会帮你顶上的。八成就是这小子拍了你出现和消失的视频,下次记得探一探有没有活人的气息。”
从舟忽然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后勤组的重要:“太麻烦了,以后都这样的话会失去很多机会。”
赵月月再次词汇匮乏:“随你、随你!你要走在钢丝上摔下来别管我!”
“等等,”他喊住赵月月,好歹不能让人被气得挂了电话,“那个视频发我一下,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还有,江天一那边怎么样了?”
“你说林成
雪的下落?没找到,姓江的往南北两边找了,最后都是在路人身上找到了手机,估计是人分头丢到了路人身上的。”
“路人呢?”
“已经暂时拘禁起来了,”说到这事赵月月又忽然觉得头痛,“姓江的一下子动用不了权力,还他妈的让我给他们俩伪造一份偷窃案底,直接给逮警局里协助调查去了!不说他这越来越危险的三观了,就说他对下属的态度,哪有那么磨人的老妈子?系统里的逻辑漏洞都还是我补好的诶!摸一下头说句‘干得好’就算了?给他摸头还是他占便宜了好不?!”
听着赵月月又有长篇大论的架势,从舟顺手将手机开成了分屏,在下头看起赵月月发来的短篇,上头继续和赵月月打应用内电话。
赵月月一顿苦水吐完,整个人都重生了一边似的,精力充沛,便又对电话那头说:“你下次直接打电话呗?我流量不够了,微信电话过分了啊!”
从舟看着视频,眉头渐皱,嘴上还是抽空敷衍了一句:“我流量包用不完。”
赵月月刚想骂一句太阳,谁知从舟便开口堵上了她的话:“那人快醒了,我待会儿打给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
但都是借口。
被抓到的人还是昏睡在那里,从舟则是翻来覆去地看视频。
角度方向都不对。
除了这人那里还藏着一个人。
要糟。
从舟刚想拿出影子去看情况,却忽然想到了许安和轩。
他放下了差遣影子出去的想法,而是改拨了一个未储存的电话号码,接通后没有对那边多说什么,直接命令道:“帮我调个监控抓个人,谢了。”
然后直接利落地挂断电话。
他已经如此熟练,左想右想都觉得该为电话对面的人心疼。
心疼不到半秒,被抓的那人终于醒来,从舟坐在床上,撑着膝看他,等那人神志清醒。
半晌,他勾起一个笑:“醒了?说说哪儿来的吧?郭家,还是夜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