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俱是一时失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先生,您口中的那位老先生是谁?”
从舟率先打破了沉默,林隙虽然没什么好气,但还是解释了:“我老上司,郎峰。这家店,就是他盘给我的。”
说的是郎峰盘给林隙的,但事实谁不清楚?
“郎先生还在的时候账目记得一清二楚,我们的手下里根本没有林经理说的那种非法交易渠道,至于康明志他们,大概率也是近来才接触的这些事情。”会所的大堂经理忽然打断林隙的解释,脸色阴鸷,说的话倒是客气,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把指向林隙的尖刀。
果不其然,林隙黑了脸:“周经理这是什么意思?是我把黑色交易带到子尚来的?经理可查清了我手下其他的产业,到底有没有你口中的渠道。”
“白纸泼墨容易,要洗清楚可不简单。”
林隙饿狼似的盯着那位大堂经理,盯得后者不由后退了一步。
他们说话时,从舟也从傅局长那里了解到了方才争执的前因后果。
本是林隙带着警方的人在自家会所里检查取证,谁知碰上了大堂经理带着自己所谓的“亲戚”过来。
谁知这林隙是一个疑心极重地人,早就把周经理的家庭关系调查了个一清二楚,听见名字不对,当即留下了那两人。
仔细盘问后,得知这位“亲戚”是另一位董事的手下。
林隙是个聪明人,自然也知道是董事中有人借着他的名义搞破坏,气上心头,与大堂经理以及那位“亲戚”直接起了肢体冲突。
从舟听了若有所思,一不注意,少年便不见了。
他有些焦急地往四处望,终于在楼梯口发现了少年的影子。
他与傅局长说了声,便出来个人带他们去VIP间,走过楼梯时,从舟顺手把少年捎上,正好看见少年盯着一副油彩画出神。
从舟没问更多,只是说了句“走了”,少年点点头,顺从地跟上,将后头那副一家四口地油彩画抛在脑后。
油彩画的画面上,是父母抱着小儿子,前头站着大儿子的样子。
看上去只是一副普通的全家福,仔细看,却能发现父母没有影子也触碰不到小儿子和大儿子。
而那对兄弟,哥哥笑得勉强,弟弟香甜地睡着。
到底是睡着,还是死了,这很难判断。
片刻后,影子扛着昏迷的康明志下楼时,门那里还是被林隙等人堵住的,林隙非要让那位董事给他个想法,那名“亲戚”被威逼不过,支支吾吾便说是意外,林隙不信,这群人又纠缠在一起。
从进入大厅开始,从舟便留意了每个人的神色,尤其是这人,在看见他时忽地一白。
他虽说是个创始人的直系亲属,也不至于走到哪儿都能被人认出,除非是有人特意留意了他。
他脑中忽地闪过一个点子,上前向傅局提示到:“李文的死因可查清了?”
“李文?”局长脑子里多的是当日死者的名单,一时间还真没注意到李文这个话题人物,片刻后才恍然大悟道:“她两个哥哥今早还来警局闹了一通。”
“闹?”
傅局长摇了摇头:“说是闹也不准确,她的大哥李洲安是个有气度的,从头到尾都和警务人员好好沟通了的,倒是他弟,闹得天翻地覆的,非说是他们家养子嫉恨他妹妹,在别人面前出阴招。”
这倒是很符合李学的性格,更何况还有水成文破坏李文名声的先例,不得不说,这个理由让人很信服。
他又问:“没有别的什么人吗?”
“这……倒是没有了。”
从舟诧异,李洲安按理来说不会是任凭弟弟随便闹事的人,如果说没有人在一旁纵容李学闹事,单就跟去了李洲安一人,那么李学不被骂得狗血淋头才怪。
肖归柏呢?
李洲安又为什么反常?
这边思考时,那边联系大堂经理做假证的“亲戚”终于受不了林隙牛皮糖一样的粘人功力和唐僧一样的嘴巴,自暴自弃地跺脚道:“是林先生你自己查出他们口中的另一脉有谁的!怎么还怪到了我们头上来!”
“意思是没有你们,林隙也会动手?”从舟忽然插嘴。
林隙冷笑:“我怎么可能这么鼠目寸光?伤了姓李的对他们背后的人有什么坏处?又有什么好处?”
的确,李文被放养这几年已经基本能够代表李学一家对她的态度。
两个哥哥溺爱,一个父亲忽视,还有一个继子在一旁嫉妒她受到大哥的宠爱和关注。
这样无关轻重的一个人死了,只会让李家兄弟更加仇视太阴而已。
从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走吧。”
少年冰冷的眼睛里难得有一丝疑问和波动,他歪了脑袋看从舟,问:“就这么走了?”
从舟让影子扛着人躲进幻境里去,自己则对小孩解释:“这就是一出狗咬狗,与你我直接相关的,恐怕还在李洲安身上。”
“什么意思?”
从舟长叹:“意思是,你哥为什么会被徐啸引去合和,这件事,恐怕与李洲安背后的人的设计有关。”
“为什么?”少年一本正经地当着十万个为什么,从舟摸了摸下巴,发现很难给他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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