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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策(2 / 2)

应承安看到伯劳官传讯是在晚饭后,他稍稍放下心去,与邵光誉道:“看天象明日应当放晴,你我也该启程,好赶在宿抚南征前在北疆安顿下来。”

邵光誉随手把纸条丢到应承安脚边的火盆中,低声应下,犹豫道:“臣还不知陛下有何谋划。”

应承安被困在宫中时甚少能与昔日手下联系,几次找到时机,谈的都是如何脱身,还没来得及说明谋划,今日恰有闲情,便逐一讲来:“我原本以为有宿抚得军中敬重,便是我有军心,不必再行争抢,如今看来,军权还是握在自己手中才好。”

“倘若我当时多些谨慎,早几日发觉有人挑拨离间,教唆宿抚生出狼子野心,也不至流离失所。”他说到此处,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可惜我将将收拢京中驻军之权,正该一扫朝中陈腐之气,就被他搅乱了局势,功亏一篑。”

应承安寄人篱下,被逼得心平气和久了,再谈起亡国之事好似真的波澜不惊,直到说起谋划落空,才显出一点愤懑。

他停顿片刻,又道:“宿抚根基在北疆,威靖关自然被视为龙兴之地,正逢他欲对沅川用兵,要从威靖关调遣将士,多得是人愿意舍命一搏换取进身之阶。大军调拨起来,事务繁多,便可安插收买人手。”

邵光誉自知并非领兵之才,他思索半晌,为难地说:“臣怕是无能佐助陛下。”

应承安笑道:“本就是各有所长。”

他手边无茶,只有壶热水,说着提壶起来给自己和邵光誉各倒了一杯,正色道:“若是没有济同随行护持,只我一人如何能走到威靖关?”

邵光誉恭谨地双手捧杯,躬身谢道:“本是臣分内之事,陛下何出此言?”

壶中热水颇有些烫手,应承安见他捧起杯,壶口一抬收了水流,将水壶放回桌上,沉吟道:“朕要在威靖关中杀人。”

邵光誉不假思索地说:“陛下吩咐。”

应承安看了他片刻,展颜一笑:“朕还不知要杀何人……顺昌逆亡,看情形再说。”

他素以宽仁示人,生性也确实温厚少怒,此时言语间也不见怒意,只有一点使人心情激荡的威仪。

邵光誉从椅上起身,屈膝跪到应承安面前,沉声道:“陛下可信臣。”

户凭追着信鸽越过篱笆时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只有一只趴在马厩中和几匹马挤着取暖的老狗懒洋洋地动了动鼻子,不知吃得太饱还是贪恋温暖干草,没有立起狂吠,等它确定这是生人味道,户凭已经飞掠过去,闻不真切了。

它疑惑地摇了摇尾巴,把这当做错觉,安心钻进马腹下,团起身,立着耳朵陷入了睡眠。

户凭悄无声息地穿过院落,循着灯光走到檐下,隐隐听到几句人声,立刻谨慎地侧身贴在窗边,屏息静气倾听片刻,认出一把熟悉声音。

“宿抚执掌边军,不可能只依靠裨将谋士,为数众多的校尉,”应承安低声说,“毕竟与一国之君,相距甚远,可用之人,说不得要隐姓埋名,随军出征,还要仰仗济同护我周全。”

户凭自觉已经报了应承安的知遇之恩,如今听他谋划,似乎有损江山社稷,不敢再网开一面。

他担忧多加盘桓会被邵光誉察觉,听得两三句就旋身退走,没有惊动任何人。

信鸽在庄园外被人捏住了翅膀,红豆大小的眼睛无辜地注视着雁探,户凭无声落下,瞥了一眼信鸽,翻身上了马,示意雁探随自己一道离开。

雁探把信鸽揣进布袋中挂在马鞍上,裹着布的马蹄踏在雪上的声音被风声盖住,他伏低身免得吞一肚凉风,凑近户凭小声问:“大人有什么发现吗?”

户凭避而不答道:“回去把这只鸽子烤了。”

雁探茫然地拍了拍布袋,鸽子向他咕了一声。

但雁探司副使并没有和属下一起在官衙中烤鸽子,他在夜半时手持腰牌进了兴都宫。

宿抚还在处置政务,听闻户凭去而复返,当即命人宣召,手持朱笔了他的回报,当即收起奏折批衣起身,点了禁卫趁夜赶往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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