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髀肉生(2 / 2)

伯劳官在鬼蜮中做事,满肚戒备之心,虽然与郑氏兄弟有过交集,不敢尽信,只敢叫两人在京外做事。

今日担忧蔺自明不肯尽心尽力,便将两人从住处叫了来,令他们尽力阻拦,拖住宿抚,若有时机,杀之后快。

郑虎与郑豹齐声应下,邵光誉看着两人挑中藏身之处,抹去痕迹,这才牵马往庄园走去。

他担忧马蹄声被发现,一路没有上马,也没有提气纵越,还要小心抹去足迹,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庄园三里外。这里已经接近禁卫设下探哨的位置,就将马安置到僻静处,用雪与干草做了伪装掩盖。这一切忙完,才开始后怕。

邵光誉对宿抚的印象还停留在前几月陪同应承安前往扶风城时从随行禁卫的三言两语中得出的残暴不仁的推断上,他全然想不到应承安如何能哄住宿抚,不免胡思乱想,直到看到天蒙蒙亮,蔺自明的人手设好伏,扮做通政司传递政令的官员前去庄园报信才回过神来。

沅川官员照常办公,包括通政司在内的府衙一应俱全,而宿抚多沿用了前朝旧制,假扮者手中印信都是真的,自然骗过了禁卫。

宿抚不疑有他,只当做确实有急事发生,片刻后就带着几名禁卫离开了庄园。

邵光誉听到马蹄声,警惕地往远退了些,免得被他发现。

皇帝走后禁卫将探哨后撤了两里,邵光誉站在原处又等了一刻有余,先是原处升起一支响箭,而后庄园中禁卫撤出,一面行进一面阵列,很快绝尘而去。

邵光誉不知庄园中还剩下几人,但禁卫的活动声消失后整个庄园沉寂无声,他想了一下,转身回去取马,没多时果然看到了应承安放出的烟火。

长途赶路时少则两骑,多则三五骑,但牵来太多马不好照看,只带了一匹空马。

邵光誉手握两缰,直闯入庄园,院门倒在地上,已经被踩碎了,一进门就能看见应承安坐在檐下等他。

他不及思索禁卫都在何处,疾驰到应承安身前,也不勒马,俯身握住他手腕将他拉上空马,赶在听到声音赶回来的禁卫奔出庄园。

应承安与头也不回地疾驰出数十里,天色大亮,偏僻小路上也有了行人,马力疲乏,这才慢下来相互打量,见对方衣上都沾了血迹。

应承安勉强跟上邵光誉,此时才有空把一直抓在手里的平海剑挂在鞍上,忍着身上的黏腻不适,解释道:“不是我的血。”

邵光誉则活动了一下握着马缰的左臂,将包扎往上提了提:“躲禁卫的时候被树枝划了一下,皮肉伤,不碍事。”

他抓了应承安就走,没看到户凭倒在地上,不免问道:“陛下是怎么脱身?”

应承安回答:“禁卫看到求援响箭撤走后留了两人,被户凭支使去烧水,只有我和户凭在房中,我杀了他。”

邵光誉疑心自己听错了,愕然道:“谁?”

应承安道:“户凭。”

户凭还执掌伯劳官时是邵光誉做他的副手,两人熟稔,邵光誉愣了片刻,张口结舌地问出一句:“陛下何时习了武艺在身?”

应承安笑了一下:“他没防备我罢了。”

他嗓音听起来有些哑,邵光誉没有多想,只当是一夜疲劳所致,闻言感慨地叹了口气。

应承安平复了一下呼吸,又苦笑道:“这回只怕真要亡命。现在该往何处去?”

邵光誉回过神,再审视了一下应承安的打扮,见他腰间还系了一个布包,便道:“先前准备的户籍陛下带了么?”

应承安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布包,也把它解下来挂在鞍上,道:“都拿了。”

两人说话间沿着小径上了在官道上,这一段没有驿站,无人查阅文牒,邵光誉打马到路边,低头辨认了一下路碑上的刻字,迟疑道:“往北三里,客栈,买卖奴婢的牙商,只是要委屈陛下扮做下仆……”

应承安倒不在意扮做什么,只是颇为怀疑:“我这年纪性情,怕是会被人看出破绽。”

邵光誉也知道不妥,他又思索片刻,低声道:“还有一法,但比较冒险。”

快马奔驰时人站在镫上,腰臀腾空,但如今慢了下来,自然坐到了实处,才走出十几丈,应承安就感觉腿间不适。

他有点分不清是宿抚的缘故还是他生了髀肉*,皱了下眉才道:“先讲。”

“假扮驿丁,飞马离京,臣传信伯劳官,同时往八方去。宿抚必然先往沅川方向追查,等他察觉异样,陛下早已销声匿迹。”邵光誉道,“只是不知以陛下气力,能否撑住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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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髀肉:髀肉复生,是个典故,意为因为长久不骑马,大腿上的肉又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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