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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花纸(2 / 2)

江五听了应承安姓名,脱口道:“原来是你!”

应承安一头雾水地问:“我已经扬名了吗?”

“读书人间确实已经传遍, ”江五道,“府学生听说城中有人大言不惭地宣称能教四书五经六略,正撺掇诸靑开个诗会招待这名狂生。哦,那诸靑是渝津行首,诸氏旁支,士子大都信服他,一言能决人前程。”

今日寒门士子仍多依附世家子,江五有意劝诫,谁知应承安却失色道:“诗会?”

他像是听了可怖之事,反复确认说:“当真是诗会?”

江五哭笑不得:“诸靑最不喜狂生,若他将恶评宣扬开来,安兄在渝津难以立足,竟只担忧诗会?”

应承安审美是有的,也能挠头写两句小诗,但和在诗会上文人相争相比,他宁可回去批上一天奏折,至于所谓行首不喜,倒真是不甚担心。

应承安苦笑道:“我所习多谋略,是治民用兵之道,若与人较量诗文,还不如认输了事。”

他顿了顿,正色道:“多谢江兄告知,”

江五像打量奇人似的盯了他半晌,应承安看了看掌柜带回来的样纸,没有发现太过喜爱的,就提着包裹告辞。

他没走多元,江五从身后追来,一连串地问:“安兄真通晓用兵之道?”

应承安道:“纸上谈兵之道,谈不上通晓,想来能治万万人。”

他说话时神色仍是谦和的,但那点狷狂气实在遮掩不住,江五闻言一怔,居然无法立时判别应承安所言真假,稍一迟疑,误了时机,让他走得不见踪影。

应承安回了宅院中,把买回来的纸往桌上一丢,苦恼地叹了口气。

邵光誉从烟囱中钻出来,沾了一身的烟灰,在院中留下一排黑色脚印,听见应承安回来的声音,又来问他今夜的伙食。

应承安余光一扫,赶忙叫他站住别动,出门拎了簸箕回来,问道:“济同听过诸靑这个人吗?”

邵光誉束手束脚地停在门口,思索了一会儿,回答说:“似乎是去年渝津府的解元。”

各府解元的试卷都会送到京城,应承安闲来无事时翻过一遍,邵光誉一提就有了印象,他“唔”了一声,琢磨道:“先下帖子行不行?”

邵光誉不明所以,茫然道:“什么?”

应承安换了他能听懂的吩咐:“济同先帮我打听下他住在何处,近来常往何处去。”

他扫走了邵光誉留下的烟尘,用簸箕杆把他推出门去,最后收拾了他留下的两个脚印,把簸箕丢给他,走回桌前,信手翻了翻新带回来的空白拜帖,突然叹了口气:“世家养出的文人啊。”

邵光誉完全不知道应承安的感慨从何而来,他拎着簸箕,躬身应下吩咐,转身告退,到院中拍掉身上的粉尘,稍想了片刻,换上一身利落短打,坐在台阶上缠了绑腿,拎起菜篮回头问他:“今晚吃鱼?”

应承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邵光誉出门后又在书房中坐了片刻,起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精装的《论语全解》。

这本《全解》装帧精美,封皮用的是硬壳纸,打开后墨迹清晰,一看就价值不菲。

然而应承安看也不看,径直翻到最后一页,小心翼翼地从封皮下抽出一张叠成巴掌大小,薄得透光的纸张,展开铺满书桌,赫然是渝津府堪舆图。

图上所绘山川河流,府县村庄都细致无比,价逾万金,胜过千本《全解》。

应承安低头看了片刻,又找出昨夜看的那本禁书,与上面描述对照,最后用笔杆敲了一下渝水边的一个名唤明秀的农庄,摸来一张白纸,凌空写道:“闻香教,明秀庄,诸。”

宿抚下令将违逆他的世家赶尽杀绝,但毕竟是在行军途中,不太可能在一处盘桓太久,总有漏网之鱼,而他治天下的手段又正好稍有欠缺,足以让人趁虚而入,资助邪教以煽动百姓,引发暴乱。

但为稳妥,谋事者定然不止拉拢了一家邪教。

应承安推断出一处据点,谨慎地收起堪舆图,沉吟道:“诸靑……”

他隐约有些思绪,然而还未能厘清,突然听到院中传来一声轻响,听着像是软靴落地,忙戒备地起身绕到窗下,稍侧身推开窗缝向外看去,愕然道:“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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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的新班底基本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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