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遇回想起房间内那些抄到一半的经文,和刚才那位住持说的话,似乎是指他们应该在房里,而不应该在这里?
出师未捷手先残,宁遇不得不暗感挫败,他往旁瞥了瞥鞠鹿鸣,发现鞠鹿鸣总算放弃了他那张等死脸,开始端出一副正儿八经开始思考的模样。
回来的路上夜色渐深,宁遇抬起头看着天幕上的星河璀璨,孤月高悬,再对比庭院内的暗影幢幢,在这样黯淡的夜里,唯一的光亮就显得尤为夺目,除了还亮着光的大殿,剩下的一处就是宁遇初到的那个属于自己的卧室。
看来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是真的没另外的穿越进来的人了。
宁遇尾随着鞠鹿鸣进了同一间房,鞠鹿鸣倒也没阻止,还帮他关好门。宁遇大大方方地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仔细端详房间内部装饰才觉得似乎……有点秀气?且不说这椅子小巧,连床榻都是迷你的尺寸,看得宁遇甚至怀疑自己上去脚是不是还能耷拉在外面,感觉只有那个尼姑才能睡得正好。
他走上前去打量着这张床榻的尺寸,惊到了坐在床上的鞠鹿鸣,他莫名其妙地看着鞠鹿鸣瑟缩在一旁,目光在他和床之间来回打量……
宁遇不由得思索这空间内的天气有没有飘雪这么一说。
被鞠鹿鸣这委委屈屈的一闹,宁遇忽然想到了点什么。
尼姑是住持,身披袈裟彰显着她不凡的身份,而她对自己和鞠鹿鸣的称呼又是师弟,再加上房间内的家具都明显偏小,难不成——
这个师弟的意思是指他们不是和尚而是尼姑?
宁遇倒吸一口凉气,打量着自己胸前,没看出什么端倪,又偷偷地瞄了一眼鞠鹿鸣。
鞠鹿鸣接收到了这个目光后,脸色暗了几分,躲闪到一半又意识到什么,干脆把衣服的领子给扯了开来,露出自己常年不见光的白皙胸膛。他抬起下巴,冲着宁遇挑起眉,开了口:“看明白了吗?还要不要再上手摸一摸?”
“不用了,你留着自己看吧……”宁遇嘴上开着玩笑,心下却有些莫名的心虚。虽然鞠鹿鸣这衣衫半解的模样配上他在光下闪闪发亮的大脑门说不上违和,毕竟光看脸还是能撑住这发型的。但是宁遇总觉得违和,他顺着面容滑向颈部再延伸至胸前,这确实是一具画家会惊叹如此完美的身
体,半掩半露间俱是不可描述的风情与诱惑。只是……他为什么总对鞠鹿鸣的身体这么的……
宁遇强迫自己把目光向上移一点,挪到了鞠鹿鸣的喉结上,来让自己清醒一点。他觉得有一些微妙的口渴,不自主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这细小的动作也没逃过鞠鹿鸣的眼睛,他凑了上前,端详了一会儿宁遇闪躲的神色,“自己看就自己看,我也很好奇自己长没长俩多余的东西。”
鞠鹿鸣干脆把衣衫扯地更大一点,他对自己很有信心,长没长还是心里有数的,纯粹是不想在宁遇面前吃瘪,毕竟他是相当记仇的一个人。
宁遇已经把眼睛闭上了,眼不见为净。这美人恩真不是他消受得起的。要真的把人惹毛了说不定自己两只手都给废了。
在这种尴尬的氛围里宁遇终于想起了正事,坐回到自己最开始的位置,打量着桌上的经文,摆在面前的抄了一半,剩下的抄好了堆好了一摞摆在一旁。
宁遇拈起一张纸细细打量,虽然说繁体字不影响人类阅读,但是他每个字都看得懂,但是组合起来让他一脸莫名。
看起来像是一些玄乎又玄,绕之又绕的经文类抄本。难道是让他们把这些抄完吗,要是抄不完第二天就断个手来让这群佛祖高兴一下吗?
宁遇挠了挠头,又仔细地看了每一页的经文,好像都是一模一样的内容,甚至不走心到连笔迹都跟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想不出来能有什么用途,但是一进来的提示和重要剧情人物都提示让他们抄写这经文,他不明就里,但还是打算按照剧情走。
宁遇去自己的那间房里把灯和纸都拿了过来,顺便把小板凳也搬了过来,扎根桌前,开始在诡异空间内老实地写作业。
鞠鹿鸣也被之前的惩罚搞的心有余悸,也乖巧地收了心思和宁遇隔桌对望掂起毛笔字,抖着胳膊开始书写,在纸上留下斑斑墨迹和潦草字迹。
两个人写到最后决定放弃治疗,毛笔字太难了,更别提繁体字这种笔划多的,写到最后只剩一堆鬼画符。宁遇甚至都不太想继续抄了,只想开始写遗书,结果发现鞠鹿鸣也是一副没救了等死吧的状态,凑过去看纸上是一堆新鲜的王八。
……
两个人自暴自弃完,日子还要继续活,又接着开始勉强自己,越抄效率越低,磨磨蹭蹭到十二点,寺内的钟声响起。
宁遇还在想着住持半夜敲钟还挺有情趣,接着就听到了奇怪的声响,从四周汇集而来,声音也从细微演变成热闹嘈杂,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吵闹,就像来上门探亲的一大群远方亲戚。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认错人了……
宁遇在心里默念,甚至还想熄掉那两盏灯火,被鞠鹿鸣按住了手,头都被按在断头铡上了,肾上腺素猛烈分泌,宁遇反倒格外冷静下来,灯不能熄,这大半夜活力满满的不是来修仙就是来闹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