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们总有一个是假的,否则皇上为何要认回你。”
“那……我就再观察观察商储函。你也说过,咱们重生后,好多事情都不一样了。说不准他也不一样了,这不还带兵亲征了。万一他变成好皇帝,我便就如此,假装小道士过一生,也没什么。”
“傻瓜!”誉承控制不住地伸手将子郢揽进怀里,心太痛了,痛的必要贴着子郢才能缓和一些:“事情不一样,人却没变。商储函还是那个商储函,只是我不帮他了,他才不得不亲征。”
“所以,我只是再观察观察,王叔的计划还在进行。这种事不能急,我有你,有王叔,有那些支持我的臣子。而且,我们还有时间。”
子郢的声音很自信,搭在誉承袖子上的手很放松地捻着他护腕上的一道金边。
我们没有时间了……这句话在誉承心里盘旋着,盘旋着,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子郢的自信和幸福,都来自于哪个想要杀了他的人。现在跟他说出真相,真的太残忍。
子郢是怎么走到今天的,誉承比谁都清楚。他受了多少罪,才有今天这幸福的笑容,也只有誉承知道。
誉承不忍心,实在是不忍心看见子郢难过,更不能看见他绝望。誉承不露声色地咬咬牙关,好吧,那就什么都不说,等将子郢送上龙椅的时候,再告诉他真相。
誉承下了决心,心便稳了。转过身,用双手将子郢环在怀里。把脸贴在子郢的脖颈,深深呼吸着他身上淡淡清冷的香味。
那香味,让誉承的脑子愈发清醒,愈发笃定。
子郢被紧紧搂着,不明所以地笑笑:“载凛,你怎么了?是我的错觉么?总觉得你今天有心事。”
“恩,我有,就是太喜欢你了,恨不能一时一刻都跟你在在一起。”
子郢笑的幸福甜蜜,将手搂紧誉承结实的腰身:“我也是……我有时候胡思乱想,万一将来尘埃落定了,你不喜欢‘太子妃’和‘皇后’的称号,我便去做你的‘王妃’,我不在乎称号。”
誉承双眸深处的酸涩渐渐涌上来,几乎克制不住。他暗暗摒了摒呼吸,柔声道:“我也不在乎。若事情成功,你便是君王,怎么能做人家的王妃。我什么都行,太子妃、皇后、才人、贵人,你随便给我个称号都行。什么都没有都无所谓,只要是你,我就算净身做太监,也永远陪着你。”
子郢笑出了声,细长的手指在誉承腰上掐了一下:“胡说什么,你舍得我也舍不得。”
誉承的幸福掺着酸痛,溢满了心里,冲进眼眸,他觉得自己忍不住了。
“载智那个笨蛋一个人在里面恐怕不行,你也出来一会儿,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也不能耽搁太久,有空了再来找你。”誉承放开子郢,笨拙地说着谎话,躲闪着目光。
子郢眼神有些疑问,但依然笑笑道:“办正事要紧,反正已经见过面了,你要太忙,也不用日日过来。毕竟是宫中,总是引人瞩目对你也不好。”
说着有些担忧地道:“听说皇上将瑞贤王府的兵权收回去了,你是不是为了这个担心?”
“没有,这件事对我来说不算事,你不用跟着着急。”誉承扶起子郢,深深地看着他那双湿润水漾的眸子:“记着,无论何时,别人说的都别信,别听,只听我的,信我的。知道吗?”
子郢点点头,很乖“嗯”了一声。
誉承骑马往外走的时候,天开始下雨。春天的细雨,并不猛烈,却淅淅沥沥的烦人。
誉承脑子里被子郢那乖乖的模样填满,那双水雾朦胧的眸子,转来转去,转的誉承眼睛越来越酸,越来越酸。
雨下的大起来,浇在身上冰凉冰凉的,浇透了誉承的衣衫,顺着面颊流下来。
其中,混着热热的一些东西,那是誉承从来不曾有过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誉承走回瑞贤王府,安远迎出来,着急地道:“玉华宫的人这么过分,都没给小王爷找件蓑衣?”
誉承默默地下了马,往院子里走去。安远紧跟着打着伞道:“右相来了,就在客厅,说是有重要消息,等了一会儿了,小王爷要见他么?”
誉承顿了顿:“哪方面的消息?”
安远道:“似乎跟太子有关。”
誉承皱皱眉头:“让他到书房来,我换了衣服便去见他。”
誉承换了干净衣服来到书房,右相林泽钊急忙起身迎上来道:“小王爷,可等到您了。刚刚兵部的消息,现在恐怕已经加急送进宫。”
林泽钊说着压低声音,很神秘地道:“太子在落雁关,被定桀大军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