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储勋走出畅音园,看见太医院的几个太医摇头叹气地从商筠的寝宫走出来。
商储勋急忙追上其中一位关系不错的熟识太医道:“李太医,你们这一大早匆匆忙忙的,是否父皇他……”
“没事,皇上没事,只是偶感风寒。”李太医大声说道,使着眼色给商储勋。商储勋知道他是忌讳同行的人,便也大声道:“没事就好,我还说让御膳房给父皇做了好吃的点心,怕他身体不适,没法儿用呢。”
说罢两人互使了眼色,各走各的。
一刻钟后,御膳房西边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李太医左顾右盼,匆匆地赶来。
一见商储勋便道:“皇上昨夜重病了,还惹出了乱子。详细的微臣不好说,永王只要知道,现下的机会,恐怕不容错过。”
商储勋皱皱眉头:“父皇真的身体不行了?”
“也不是不行,只是皇上多年沉迷道学数术,对丹药深信不疑,服用过多,再加上昨晚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急火攻心,就……”李太医叹口气道:“神智方面变得不太清醒,易发狂躁,现在用药压着。”
商储勋心中一动,立刻想到商储钰说的血水,压低声音道:“昨夜,瑶池殿是不是有命……”
话没说完,李太医急忙摆手道:“殿下莫要问了,问了微臣也不敢说。总之,现在东宫无人,皇上那福样子,殿下想做什么便打算吧。”
说罢匆匆行了个礼,慌慌张张地告辞了。
商储勋看着李太医的背影,明白不用再问。他沉吟片刻,走出那个角落,对跟在身边的太监道:“备车,我要去一趟瑞贤王府。”
瑞贤王府中,誉承带回了子郢,心情自然放松。熬了两夜已经疲惫,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看看身边,已经没人了。慌忙转头,却见子郢坐在窗边的榻上,安静地看书。
春日的暖阳钻过窗棂,洒了几缕在子郢白色的内袍上。他乌黑的长发顺滑地披在背上,映着阳光,仿佛是黑金的瀑布,倾泻而下。
黑发和阳光,配合衬托,将子郢白皙的皮肤照陪衬的透明了一般。加上光晕笼罩,活脱脱是个刚刚落在凡尘的金童。
誉承将胳膊支在枕上,侧身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副美景。眸子中,浮现出陶醉神色。
子郢惊觉两道目光痴痴地注视着自己,回头,惊讶地道:“你醒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修练轻功,气息克制,即使站在你身后,你也听不见。”誉承笑笑,温暖柔和,毫无平日里冰冷的模样。
“真的呢,好几次都吓我一跳。”子郢放下书本,倒了杯茶给誉承道:“睡这么久,想着你口干了,便让安远沏了茶。”
誉承接过来问道:“你醒了多久?”
“快两个时辰了。”子郢坐在床边:“在玉华宫养成了作息,到时候就醒。”
“以后不用起那么早,反正也不会再回去。”誉承伸手摸摸子郢长长的黑发:“两个时辰,怎么还没梳洗?”
说着坏坏一笑:“难不成等着我醒来,再做一回昨晚的事?”
子郢推了誉承一把:“我哪儿有你那么坏,是看你睡得香,怕梳洗会吵醒你,便让静心在外面候着。既然你起来了,就让他们都进来吧。”
刚要起身,又犹豫一下,看着誉承有些羞涩地道:“但是如果……你还想的话……”
誉承心里觉得又暖又痒又好笑,伸手捏捏子郢的面颊:“我若那么无度,你要多辛苦才是。别傻了,叫他们进来吧。”
洗漱完毕,用过早饭,誉承让静心陪着子郢回一趟淮安王府,一来是让沈钦安放心,二来想着出征在即,子郢也需要收拾和安排在京事物。
子郢刚走,安远便进来通报道:“小王爷,前面的人说,永王殿下来了。”
誉承想着必定是来找自己说关于出征落雁关约定的事情,誉承正好也有话要跟商储勋说,便整理衣冠,来到前面客厅。
见了礼,原本以为商储勋要说的是出征的事情,却不料商储勋直截了当地道:“誉承,你我并非是什么亲朋,也不用相互客气,我知道你并没遵守约定,打算出征落雁关。我也不计较,只要求你不要带人回来。”
誉承挑挑眉毛,冷声道:“殿下是在授意,让微臣杀了当今太子,你好收渔翁之利。不过,殿下看我象是那么听话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