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霖抓过那颗球塞进怀中,目光中带着戒备。
见他如此,朱三姐眼珠一个劲打转,伸手准备拿过那一袋碎金。纪初霖却又一把抓过,说自己只剩这一点钱,女人不要了,他分外不耐烦挥着手中的扇子,让朱三姐赶紧带着春和还有冬儿滚。
“爷。您可都验货了。”
“老爷我也给了钱。”
朱三姐给身后的姘头使了使眼色,似乎打算召集来手下那伙人强抢。那姘头却用力摇头,这里处处都是侍卫,这户人家自然招惹不得。
品着茶,纪初霖冷笑道:“朱三姐来这里是卖女人给我。带上那群地痞流氓,是打算直接抢劫?还是你当老爷我身边无人?”
神情略尴尬。朱三姐唯唯诺诺,目光却始终定在那颗珠子上。终于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灵珠?”
纪初霖眼神戒备,却还是沉沉点头。
春和如坠云雾中,火灵珠,那又是何物?
纪初霖知晓。朱三姐和她的姘头也知晓,偏是她一无所知。
悄悄看了眼纪初霖,他眼神中有庄重的意味,一本正经得让春和有几分害怕。
朱三姐和那男人嗫嚅着唇,说想要见一见传说中的无柴能燃、无油也能燃的神物。
无柴能燃、无油也能燃?
春和记起几年前纪初霖摔碎了一个瓦罐,瓦罐中燃起了蓝色的鬼火。那不就是无柴能燃、无油也能燃?
但她也记得纪初霖说过当时那个瓦罐中的东西能自己燃烧是因为那几日天气极度燥热。可眼下还是三月,才刚开春,空中都荡漾着温润的意味。
她有些担心。
但见纪初霖气定神闲,她又渐渐放下心来。
朱三姐和她的姘头依旧在哀求,纪初霖长叹一口气,轻轻拉住春和的手捏了一下。
“看在你二人送我手这般美丽的姑娘的份上,也不是不能考虑。”
春和便就势朝纪初霖身上一倒。“大官人。”她声音又甜又酥。“你不要九儿了吗?”九儿是春和从一开始的名字九妮中随意取的字。
手指勾起春和的下颚,纪初霖与她双唇轻触。
这个年代当众做出此种事让那几人个个捂嘴惊叫。
春和连耳根都开始发烫。
朱三姐和姘头交换了眼神,眼中却没有厌恶只剩惊喜。这种沉溺于声色犬马中的男人最容易为人操纵。
“老爷,小人还是想见一见那传说中的火灵珠。”
纪初霖终是小心翼翼将那镂空的金属小球放在桌上。小球的一段有长长的金属链条。
“铜?”
纪初霖当即板脸。“铜那种俗物如何配得上‘火灵珠’三个字?”
朱三姐和那姘头面面相觑,伸手欲碰,却被纪初霖一把打开手。
“此等尊贵物件,如何能随意触碰。但若你们想要见识,老爷我可以让你等见识。”
纪初霖坐直,让小兰拿来一盏正燃着的油灯,一张纸。挥了挥手,一直在身边侍卫们用几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和树干快速搭建了一个极端简易的帐篷。
火灵珠是夜间的圣物,不能见日光。他这般解释。
准备就绪。
“现在,你等请听清楚咒语——确认过眼神,一个a爆了的柠檬精看见沙雕在偷吃佛系的c位锦鲤,急急如律令——”
纪初霖对朱三姐和那姘头竖起中指,在小球上左右晃动,拿起事前准备好的那张纸,就着烛光点燃,在镂空的球下轻轻掠过。
“接下来是最
重要的咒语!”
只见纪初霖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大声喊道——
“fast fast biu biu!”
然后带火的纸朝火灵珠中间一放,快速抽出。
“刷——”
带火的纸已经被丢开。镂空的球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忽然燃起了一股小火,幽幽的蓝色火舌舔舐着金属边框。
“你们可看清了,这里面,可没有任何柴块。火灵球,内无任何东西就能燃烧。”
纪初霖轻声道。
朱三姐和那姘头看傻了眼。
纪初霖便又道此圣物三日才可使用一次。每一回可以使用三次,今日,朱三姐他们来之前他就已经用过一次这火灵珠来逗弄身边的小娘子。
小兰点头。
朱三姐看着小兰面上的瘢痕,问纪初霖如何看得上这样的女子。
“脸不好看又如何,手漂亮。”纪初霖怒道。
“老爷还真是个怪人。”见纪初霖心情转好,朱三姐赶紧问纪初霖是否愿割爱。纪初霖喜欢手,而春和和冬儿的手都很美,用两双他心爱的手换一颗珠子,难道不好?
纪初霖怒道:“割爱?你可知我为了这个花了多少钱?”
朱三姐赶紧将盼盼也推了出去。“小人是说这两个女人都给你。不要钱。”
“不过两个女人,难道值钱?”
“这两人的手都很美。”
“手美的女人多了,但这是火灵珠。”纪初霖嘴上这般说,手却一直揽着春和的腰。
朱三姐见还有戏,便欠身道:“老爷若是真愿割爱,除了这两个女子,我夫妻还愿出钱。”
春和彻底明白了纪初霖的用意。
她便趴在纪初霖身上。娇声道:“老爷,你才验了货,就不要九儿了?”
纪初霖在她腰上拍了拍。“九儿乖,老爷只是说笑。老爷自然舍不得你。”都不愿看朱三姐一眼,他只是懒洋洋地问朱三姐肯花多少钱。
朱三姐便冲着那个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略有些迟疑,却还是拿出一直背在身上的布包。才取下来,却又将手收了回去。
一把抢过布包,朱三姐嗔怪道:“你知道那玩意儿能卖多少钱?”
“既然那么值钱,这位老爷为何不自己留着?小人一直在思虑,若是在中间放上油,这东西也可以点燃。”
朱三姐略有迟疑,看着院中时刻严阵以待的侍卫,也不敢硬来。欲走,却又舍不得这前阵子在街头巷尾传遍的火灵珠。
若是真的,值很多钱。
“老爷?这……”
纪初霖拿出几块碎金放在桌上。“这两个女人的钱,你们走吧。”
那姘头抓过钱就欲走。
朱三姐却还是看着纪初霖。
纪初霖却只是握着春和的手仔细把玩,都懒得看他们。
朱三姐抓住那男人的手一个劲使眼色。那姘头便道要仔细看纪初霖手中的火灵珠。“油也能燃烧。”
“喔?你说——油?这般侮辱神物,你就不怕遭受天谴?”纪初霖将镂空的小球放在桌上。只说油燃烧时是什么气味那姘头也应该知晓。
那个姘头在小球上仔细嗅了嗅,摇头。“不是油。也没有柴。为何你要卖这种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