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缓和下来,说:“止痛药有很大的副作用的,袁大导演,牙齿发炎了当然要吃消炎药,并不是所有病止了疼就能好。”
袁严还要梗着脖子犟。
他说:“老一辈的人不都说,牙疼不是病么……”
“那你知道这话的后一句是疼起来真要命吗?”
“我知道呀,所以只要止了疼,它就不要命啊。”
李麦:“……”
李麦不说话了。
李麦默默发动了车。
袁严眼角余光往他脸上瞅了又瞅,犹豫着开口。
“要不等会儿到地方了……我去买盒消炎药。”
李麦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给斯万打了电话。他们狩猎小队出门通常都会备着各类药物。
“肿得很明显吗?”袁严想,他按了按左腮,嘶了一声。
原本能忍住的疼,被人在意关心了,就忍不住了。
“是龋齿疼吗?”
袁严捂着左半边脸颊,小声说:“是智齿……”
“智齿?智齿你怎么不拔?”
这问题没法回答,袁严是不会承认自己怕疼所以才不去拔智齿的。他企图岔开话题:“还有多远?换我开吧。”
可李麦并不想放过他。
“等不发炎了我陪你去拔吧,智齿也没必要非要留着。前面就是湖了。呐,你看。”
随着车平稳的缓行,镶嵌在高山草地间尼尔拉斯湖渐渐露出了全貌。
“怎么样,是不是和你家乡那边的湖有几分相似?”
“你去过我老家?”袁严语气颇为惊讶,他家乡的那个湖泊周边风景虽然不差,但并不出名,鲜少有外地游客光顾。除非有本地人专门做介绍引导,要不然不会有人去那里的。
“嗯,拍《零九一三》的时候你不是略提过几嘴,说将来要把它作为主角拍一部电影,电影杀青后,我就去湖边转了圈,在那边住了几天。”
电影杀青后……
也就是在那个李麦向他表明心意,他没给他任何回应的那个夜晚之后。
“你……在那边待了多久?”
李麦皱眉回想了一会儿,说:“两个多月吧。”他忽然笑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时候你不回我信息,又不接我电话,我想着,直接去找你肯定不想见我,所以我就抱着偶遇你的想法去那边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哪能真遇到呢,我也就是心不甘。”李麦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说:“我其实都做好了被你臭骂一顿然后被无情拒绝的准备,就算真是那样,我看你对你朋友们那么好,我一定会厚着脸皮跟你做朋友。但是那晚你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弄得我就不敢再去缠着你,因为你的反应让我觉得,你是真的挺厌恶我,或者厌恶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件事本身。但我一方面又因为你没有明确的拒绝,而抱着那么一点点希望。”
李麦把车停稳,转头看着袁严,说:“袁大导演,不敢又不甘,真挺煎熬的。”
他笑着拍了袁严一把,“下车吧,到湖边了。我先去给你把消炎药拿过来,你把药先喝了,晚上他们要在湖边烤肉,牙疼吃不了就真的太可惜了。”
李麦刚打开车门脚踩到草地上,莉雅就把消炎药拿过来了。
“Sweety,你把这个药掰开,用手按着里面的那面,在疼的地方来回蹭,效果会更好,一会儿就不肿了。”莉雅把一小袋片状的药递给袁严,说:“我们先去湖边搭帐篷,要不你现在把帐篷拿给我,我们顺便给你们也搭好,你哥脚也不方便,你们弄好过来,我们直接开始烤肉就行了。”
“没事儿没事儿,帐篷等会我搭。”
“那行,我先过去了。”
和莉雅又道了谢,李麦取出一粒药掰开,从车前面绕过去打开袁严这侧的车门,把药递给他。
“呐,消炎药,莉雅说把这面按在疼得地方使劲蹭蹭,一会儿肿就消下去了。”
袁严屁股往车座外挪了挪,侧着身体面向李麦,右脚踩到地面上,抬头张开嘴,看着他含糊道:“啊——你给我弄。”
李麦只好把药放在中指上,伸进了袁严嘴里。
潮热,柔软,李麦喉结滑动,他被这触感弄的不自在,于是想借说话转移注意力。
“你是不是当我哥当上瘾了?”
袁严没回他。
李麦抬眼,两人对上视线的瞬间,他又慌忙低下了头。
袁严热烈痴迷的眼神,随着他的动作,从被风吹红的眼角开始,羽毛一般轻搔过他挺直俊秀的鼻梁,停留在了那张曾登上过“大众最想接吻的嘴唇”榜单榜首的花瓣唇上。正好一小截粉红舌尖从微微张开的双唇间探出来,舔了下下唇。
手指沾染的湿润,解不了喉咙里因这亲密接触而产生的干,和痒。
李麦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正要收手时,袁严双手环上他的腰,紧紧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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