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留着两个空位，确认无误后，两人各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黎胥舟把协议书和房间表一起塞回去，单螺旋停滞了片刻，似乎在核查上面的信息，随即重新转动起来。
“这就可以了？”黎妄好奇地看了看其他文件，但它们的表面都是一片模糊，见不到内容。
“嗯，这里是塔统一接收文件的地方，只要按照固定格式书写，它就能自动处理。”黎胥舟点头，“上面写的条款，都会由塔保障实施，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出现过问题。”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去训练场吗？”走到门口，黎妄问他，“我本来就有异能，去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还是去吧。”黎胥舟想了想，“你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一点，尽量别让他们发现这件事。来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先天没有异能的，你要是表现得特立独行，恐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训练场的风格和图书室截然不同，几乎像是一座古老的遗迹。入口处没有大门，取而代之的是十三根巨大的立柱，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一个种族，有精灵、人鱼、狼人等等，而唯独没有人类。正中央的立柱格外庞大，雕刻着沉睡的巨龙，却是背部朝外，用尾巴对着来人，似乎对这些渺小的访客不屑一顾。
“其实我一直想说……”看到这里，黎妄终于忍不住了，“塔里的设计是外包给了好几个团队吗？”
平心而论，目前去过的几个区域，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全挤在一处地方时，就不免显得有些违和。它让人想起那些多种族混居的大城市，各色各样的文化和审美都拼凑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荒诞气质。
在立柱的后方，到处是喧哗的人影，看数量远远不止新来的那些，估计有不少老手也来看个热闹。
黎妄挤进人群里，发现他们都围着一尊黑色的雕像。雕像是一个穿着长袍的女人形状，面部只有一片空白，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石盆，盆中盛着透明的液体。一些人在石盆面前排着队，轮到时就踮起脚尖往盆里看去，随后露出激动或疑惑的神情。
“在盆里看见的倒影就是你会得到的异能。”黎胥舟催他，“你过去看一眼就行，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
这时还没有领异能的人已经不剩多少，很快就轮到了黎妄。他随意一看，盆中果然什么也没有，只映出了他自己的脸。但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来， 他还得对着这张脸装出兴奋的样子，差点没破功笑场。
黎妄之后，再没有新人过来，看热闹的家伙纷纷离开，人一下子少了一多半。刚刚进塔的新手似乎不只他们一批，黎妄一眼望去，留下的除了之前共同过关的人，还有不少生面孔。
看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异能应用，黎妄突然想起来：“对了，你的异能是什么？”
黎胥舟面露为难，试着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最后说：“不太好描述，我展示给你看吧，不过不一定能成功。你看着我的脸。”
虽然不太明白，黎妄还是从善如流，转头盯着他看。一开始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看着看着却觉得有点奇怪，眼前的五官突然就陌生起来，好像站在这里的是一个不认识的路人。但这错觉也只出现了一瞬，黎妄恍惚了一下就清醒过来，眼前依然是黎胥舟，和以前毫无区别。
“这是幻术？还是易容？”明白这就是他的异能效果，黎妄不由称奇，“倒是挺少见的，可惜持续时间短了一点。”
“哥你对我太熟悉了，所以没什么效果。”黎胥舟语气无奈，面色却和缓不少，不再是刚见面时心情烦躁的样子，“这个异能的原理我还没研究透，但好像是直接改变别人心中的认知，原本的印象越浅，就越容易成功。”
“像我在考核里遇到陌生人，可以让对方觉得我没有威胁，只要我不主动打破这个印象，维持一整关都不成问题。不过我暂时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想要指鹿为马，或者让别人赴汤蹈火，是不可能实现的。”
“那不是很棒？”黎妄高兴极了，“虽然在塔里可能用不上，但等我们出去之后，你这个异能可就厉害了！”
黎胥舟却没有这么乐观：“至今都没有人通过全部的考核，说‘出去’还太早了些。而且我需要大量实验来掌握它的用法，现在条件不足，短时间内恐怕都不会有什么进展。”
黎妄正思考着这种异能可能的发展方向，忽然看见两个人从身边经过，其中一个竟然还是熟人：“李胭官？”
“黎妄？”李胭官也有些惊讶，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黎胥舟，犹豫了片刻，“这位……是你弟弟？”
对这样的反应习以为常，黎妄大大方方地解释：“不像是吧？我是领养的。”
好像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黎胥舟愣了一下，欲言又止。黎妄却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看向李胭官旁边的人：“这是你的队友？”
“嗯，其实你应该认识她的，就是之前的17号。”李胭官笑着介绍。
她这么一说，黎妄也想起了这个人，记得当初李胭官还救了她一次，也算是有缘了。
17号在新手考核中的表现并不是特别亮眼，就算得到的异能再出色，也不该让李胭官匆忙决定组队。这样想着，黎妄看向李胭官的表情，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一丝烦乱——看来她的异能并不如意，甚至可能相当鸡肋。
这倒是可惜了……不过萍水相逢，他当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惋惜了一下，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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