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足够我们用的！”瘦子心领神会，右手一挥，车里立刻冒出一堆木棍。异能弱也有弱的好处，像黎妄的刀同时只能有一把，木棍、板砖之类却可以一次性制造许多，给他们人手一根，还能有不少富余。
一只鸟儿灵巧地闪过鞭子，向后方冲来，黎妄挥刀砍去，反馈回来的触感却让他有些吃惊。这鸟像是纸糊的一样，根本不堪一击，刀刃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轻而易举地将它的身体切成两半。
——不，不是像，它就是纸糊的！鸟的身体只是一张薄薄的白纸，腹中盛满了五颜六色的荧光液体，从切口喷涌而出，四散飞溅。
黎妄反应迅速，当即顺势一甩，把它挥到一边。几滴液体溅到袖口上，虽然布料没事，里面的皮肤却传来了隐约的刺痛。
“这玩意儿的‘血’有问题，你们小心别碰到！”不敢大意，他立刻把袖子撕下，看到手臂只是有点泛红，才松了口气。
这提醒来得正及时，唐时柳原本高举着木棍，准备当头一击，闻言赶紧改变姿势，打棒球似的把鸟抽到墙上。其他人纷纷效仿，抄起棍子一通乱打，倒也成功消灭了不少。
“这鸟的嘴和爪子虽然尖利，但自身体型太小，飞行速度也不够快，对我们造不成严重的伤害。”黎胥舟一边应付黎妄刀下的漏网之鱼，一边分析道，“我猜它的策略是先留下细小的伤口，然后让毒液侵入其中，从而达到致命的效果。”
“有道理。”黎妄点头，“唐时柳，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大家的伤口，行吗？”
“哦哦，好的！”唐时柳的异能只能近距离使用，她手脚并用地爬到第一节矿车里，治好了姜妙婴脸上的划伤，又一节节翻回去。
眼看第四节就在面前，一根木棍忽然劈头打来，原来是一只纸鸟悄无声息地啄向她的脖颈，被何未已一棍击飞。鸟虽然没有得逞，唐时柳却被吓了一跳，身子晃了一晃，竟然从边上掉落下去！
何未已忙伸出手去，却抓了个空，眼看她被车甩到身后，赶紧大声呼救：“快救人，唐时柳掉下去了！”
唐时柳摔在地上，刚一抬起头，就见到纸鸟源源不断地俯冲下来，把她团团围住。她眼前一黑，正想感慨时运不济，忽然见到刀光闪动，在她身边硬生生清出一条路来。
黎妄跳到一旁，对她喊道：“快回车上去，留神头顶的鸟！”
唐时柳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跑得那么快过，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到了车边，何未已早早地探出身子，把她拉回车上。险死逃生，她腿一软坐倒在车里，心中满是后怕，好半晌才镇定下来。
看向小车前方，正准备好好道个谢，忽然发现黎妄并不在车上，唐时柳面色剧变：
“黎妄？……黎妄！你没事吧！”
“没事，”身后传来黎妄的声音，“它们好像喜欢挑落单的人下手，我先分散一下它们的注意力，不然都聚在车边容易出问题。”
就像他说的那样，新出现的鸟全都无视了车上的人，径直向着后方飞去。以黎妄为中心，一个巨大的“鸟球”逐渐成型，它就像绕棉花糖一样，在旋转中不断变大，完全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望着这可怖的包围圈，唐时柳心里既愧疚又担忧，不由垂下脑袋，面露自责。何未已赶紧安慰她：“你也是为了帮忙才遇到危险，要说其实是我不好，刚才应该先提醒你的。再说，至少我们知道可以下车了，这是好事啊！”
从黎妄下车救人开始，黎胥舟就一直一言未发，这时却忽然抬起头：“看来就这些了。”
原来就在这段时间里，小车已经接近了前方的路口，只是之前有鸟挡着视线，他们没有发现。现在鸟群被黎妄引开，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岔道内部，新飞出的鸟已经寥寥无几，后面更是一片空荡，再没有新的增援。
“好，我们先把这里解决了，再去帮黎妄！”不是无限的，那可就好办多了，众人精神一振，卖力地清理起身边的纸鸟来。
而在后方，黎妄的处境却比他们想象中要好得多。他的刀在车里限制太大，到了平地上才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刀光所过之处，根本没有一只鸟能靠近分毫。
如果在场有人能够透视，就会发现这个看起来骇人的大球，其实根本只是一个空壳。密密麻麻的鸟在外层盘旋飞动，内部却是一大片空地，就像台风中的风眼一般，甚至可以用平静来形容。
黎妄不断巡视四周，偶尔有鸟尝试偷袭，都被他游刃有余地击回圈外。他只是把鸟逼退，并不杀伤它们，眼看鸟越聚越多，他却依旧气定神闲，似乎早有成算。
鸟球越来越大，终于占据了上下所有空间，在黎妄滴水不漏的防守下，它们不能往里侵入，就只能变得更加密集，甚至把彼此都挤得动弹不得。从外部看去，尽是波浪一般此起彼伏的翅膀，时不时有鸟被挤出来，又愣头愣脑地钻进去。
“这个数量……应该差不多了！”黎妄冷眼旁观，等预期的效果达成，终于缓缓举起刀来。
“开！”低喝一声，他猛然发力，刀光旋过一周，竟然没有消失，而是沿着球壁迅速蔓延。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光芒覆满表面的一瞬间，鸟群就像撑爆的气球一般，向着四面八方炸裂开来！地上、墙上，全都被染成了彩色，身后的地面铺满了碎纸，几乎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先看了看车的方向，见没有毒液飞溅到那里，黎妄这才松了口气。虽然有意控制了招式的方向，让前方和头顶都尽可能不受波及，但这里还是不宜久留，他踩在轨道边缘，快步向着小车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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