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卓礼,去把哀家安枕的那柄羊脂玉如意取来赠与郡主。”王氏看着秋止水一双灵澈的大眼,笑道,“以后常来宫里走动走动,看看哀家。”
“谢太后赏赐,臣女记下了……”
“还称‘臣女’么?”季太妃朝王氏笑着,“太后,你瞧这丫头多实诚。”
秋止水闻言,又看了眼王氏,心下想着若是褪去这满身华丽的珠翠凤冠,必也是个慈祥的老人吧。改口道:“蓬莱……记下了。”她顿了一顿,小心翼翼道,“方才蓬莱进殿中,只觉这殿内凉气甚重。如今盛夏酷暑,殿外与殿内寒暖差异大,蓬莱想请太后娘娘莫要贪凉,仔细凤体。”
秋止水知道王氏是成心让她在外头站着的。此时提起,一是想讨王氏的喜欢;二是提醒她记得让自己站在烈日下所受的苦楚来证明秋府的顺服与忠心;三是……她自己也单纯地想提醒面前这个年近七旬的老人注意身体罢了。
王氏抚着秋止水两颊旁的碎发,一时愣怔了一下,言:“嗯,哀家也记下了。”
季太妃瞧着王氏,说道:“妾身瞧太后有些乏了,不如去歇会儿罢。”
“既如此,孙儿便告退了。”林千潋闻此话便放下茶盏作揖道,顺带朝秋止水使了个眼色转身走了。
秋止水受意道:“娘娘若无事,蓬莱也告退了。”
“嗯,都退下罢。袁卓礼,备好轿辇,送群主出宫。”王氏说道。
“来时车驾已在宫外候着,不必劳烦卓礼公公了。”秋止水辞道,“太后好生歇息,蓬莱告退。”
倚月接过玉如意捧在手里,便随秋止水一道出了宁寿宫。
身后大殿内,季太妃与王氏说着:“姐姐别太伤心了。左右蓬莱已去了这么些年,如今有了这位郡主,未尝不是件好事。”
王氏叹道:“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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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走了一阵子,秋止水终于长舒一口气。难怪父亲有时从宫中回府时凝着一张脸,这皇宫,真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
身后传来倚月闷声“咯咯”的笑声。秋止水知道这傻丫头又开始没头脑地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