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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2 / 2)

那天是2007年4月22日,农历三月初六。星期天。下小雨。蓝买了一把绿色的可爱的小锁,那个卡通人物像极了东在蓝眼里的样子。她订了一个七寸的蛋糕,等到傍晚才取到。她匆匆坐上了往东学校的班车,纵使她的爱已千疮百孔,她还是想要给东过一个真正的生日。在他们还有能相依的日子。蓝不知道还能买什么礼物,来弥补、来挽回这场爱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后的温暖和付出。东见到蓝时应该是感动的,可他却表现得不太耐烦。蓝给了他那把象征着打开她心扉的钥匙,而东的眼睛里只有忙碌的不屑和鄙视。“我回去还要赶设计,你也快回去。不然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那场“生日聚会”,不到半小时就匆匆散场。蓝再次坐上公车折回,那次是他们最后的“甜蜜”约会。

东给蓝打电话,说自己明天就要工作了,而他还缺一些职场人的装备。蓝陪他逛街,买了新单位住宿需要的凉席风扇,买了稻草人的男士拎包,东就再也不肯买什么了。他们坐在通城的濠河边,对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开始谈话。蓝说:“东,明天要正式上班了,我想提醒你一下,说话要注意,别像我刚到单位时,什么都不懂,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吃了很多亏。还有……”“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你……”

所有的交谈,在这里嘎然而止。从东对蓝说第一句开始,至此时已经将近八年。蓝对这个男孩从纯粹无所求的单恋,到现在把对方爱得满目苍夷,她终于明白自己犯了多么巨大的错误。她如果不爱他,他就不必如此痛苦。她如果早一点懂得退出,他就会得到更优秀的女孩更好的照顾。而她,是这样一无是处。她除了能给他瘦弱的身体,给他沉痛的爱恋,给他微博的工资,给他带来一堆麻烦,她再也给不了什么。如今,连一句入职前的爱心提醒,都显得这么多余。

“东,我们分手吧。”蓝平静地说。

“……”蓝听不清东说了什么。她慢慢地站起身,迎着夏天的晚风,独自离开。东沉静地在身后,没有挽留。

明天,他就要走入社会,从此靠自己。明天,他就可以毫无包袱地闯荡,再也没有牵绊。明天开始,他可以寻找更适合自己的姑娘,不需要面对这个不够美,不够温柔,不够懂事和成熟的蓝。明天的明天,他们或许不再有交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2007年6月,毕业季。整个通城,有多少学生情侣再也没有走到一起。

那天蓝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一个小伙子,打错了。挂完电话后,蓝意外地收到了他的短信。他礼貌地急切地解释自己打错电话的原因,让原本失意的蓝竟然笑了。

打错电话的人那么多,小伙子,你没必要还发短信道歉。蓝笑得那么可笑。

或许蓝是为了转移分手的痛苦,或许小伙子也只是寂寞。一来二去的道歉,他们竟聊成了朋友。那个小伙子叫泽,是福建人,后来蓝成了他的妻子。

分手后过了几天,东打电话给蓝:“我的蓝,你回来,我不能没有你。”东似乎没有心理准备。“东,我已经不是你的蓝了。”考虑深刻的分手,蓝从未想过回头。

又过了些天,“蓝,你来把你的东西拿走吧,我帮你整理好了装在一个包里。”“好,我会带我的新男友去拿。”蓝拉着泽,去取回了自己的小包。

东在包里夹了一份信,里面写着,他不会换号码,不会离开通城,只要蓝需要,他立马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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