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抬头刷睫毛,问:“什么条款?”
“我知道你心有成算,就当多说一句,小心事后我们医院拿你母亲打广告。相信我,这种事我们院长绝对能干的出来。”宋暖颇有几**在曹营心在汉的觉悟。
朱一龙的确早有打算,“按条款走肯定不合适,放心,我会斟酌。”
“那我去吃早饭了,咦,你这脸上怎么也红彤彤一片,不是昨晚摔的吧。”宋暖经过朱一龙身旁时,突然扫到他左侧脸颊红肿,口罩也没全遮住。
朱一龙眼神闪躲,侧头说:“没事。”
宋暖就不问了,她也没心思去猜别人家事。
交完班查过房处理好医嘱的时候,大概十点了,宋暖收拾好背包准备回家,刚出更衣室门口,就看见朱一龙在走廊里徘徊,白天病房人多,来来往往像是赶集,他倒不怕被认出来。
宋暖无奈的把朱一龙请到值班室,又把房门锁上。值班室狭窄逼仄,两张桌子两张床两张椅子,一张椅子上放着实习同学的背包,宋暖把仅剩的一张椅子推给朱一龙,请他坐下。自己在床上坐了,本来想跷个二郎腿,跷到一半又很别扭的放下来。
宋暖一夜没睡好,为了见人补了个妆,头发散开没扎起来,她穿着宽松的米色毛衣,白纱长裙,粉色高跟鞋,很有些文艺女青年的范。
朱一龙很真诚的注视着她,宋暖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咳了一声说:“我最近在戒二郎腿。你找院长谈妥了?”
朱一龙点头,“我想跟你回家。”
某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这么一句。
宋暖噌的蹿起来,砰地一声,头顶结结实实碰在了上铺,疼得她又啪一下坐回去,眼泪都险些掉下来,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
朱一龙吓了一跳,起身要扶她,被宋暖一摆手制止了,“你好好说话。”
“很疼吧?”朱一龙问。
宋暖双手抱头,疼的不是一般厉害,疼的她有点晕,估计直接外伤综合征了。
果然是报应不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朱一龙不放心,要去喊人。
“你给我坐那!”宋暖没好气。
朱一龙不和她计较,又斟酌了下语句,“我想去你家拜访一下阿姨。”
“为什么啊?”
“你对我们家有大恩,我要当面向阿姨表示感谢。”
宋暖不理解朱一龙的脑回路。“你别欺负我读书少,不是说大恩不言谢吗?”
朱一龙笑了,“我怎么敢欺负博士读书少。”
还挺记仇,宋暖摸摸自己的头也笑了,“阿姨知道吗?这事不会是阿姨逼你的吧。我就是举手之劳,你昨天请我吃饭就当抵过了,我去找阿姨说。”
“别,我妈说她睡着了。”朱一龙有点语无伦次。
瞧瞧这话说的,多不对劲,宋暖抱臂仔细打量起朱一龙,这个人居然有几分害羞和紧张。一个能和院长谈笑风生的成熟男子竟然扑闪着大眼睛长睫毛试图萌混过关。
“那我去找叔叔。”宋暖不答应,她绝不能再和朱一龙有什么牵扯。
朱一龙闪身挡在门前, “宋大夫,拜托你了,我脸上的肿才消。”他摘下口罩,左侧面颊上的红肿确实褪了不少,只剩下一个浅粉色的印子,赫然是个巴掌印。
宋暖愕然,长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好看的脸,你爸爸可真舍得。我去给你找个冰块敷敷。”
朱一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他立刻摇头:“没事,快好了。”
宋暖从小没挨过父母的打,当下饶有兴致的坐回桌边:“你告诉我你爸爸为什么打你?我就带你回家。”
朱一龙低头,他有点难堪,虽说没有照顾好妈妈确实是他的错,但他从没挨过父亲的打,当下这个情形,他是戴罪之身,确实不想再去违背母亲的话,更不想招惹到父亲。他张了几次口,“我,我,因为。”
宋暖看他窘迫,不忍心再刁难,重新抱起自己的包,“行了,多大点事,跟我走吧。”
朱一龙立刻很绅士的开了门,请宋暖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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