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明显的仗势欺人了。
青衣士子却好脾气到没脾气一般,不怒也不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确认无碍后,一口抿尽杯底茶,道一声在下有事告辞,携身侧一轻衣短褂、仆僮打扮的少年离开了。
待两人远远走出一段路,青衣士子才悠悠叹出一口气:“是裴子季,他想来是认出我了。没料到他会来这,失策失策。”
仆僮打扮的少年:“家主当小心行事。”意有所指。
“书是要听的,话是要骂的,钱是要给的。”
“家主何有此说。”
“咳,前两条个人爱好,后一条家族礼貌。”
一阵难言的沉默。
“他在忌惮雅间里的什么东西。”青衣士子先行开口,“十有**是人。”
他笑了笑,“以裴子季的脾性,以及对我的厌恶程度,若不是忌惮些什么,方才那锭银子,定是向我头上招呼,而不只是擦脸而过。”
他突然做后悔状:“哎,阿随,你说我们现在回去,大闹一场,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吗?”
那被称作阿随的少年,垂首道:“但凭家主吩咐。”
青衣士子:“……你怎么这么不经逗。”他摆摆手,“罢了,不必打草惊蛇。”
又道:“京都能让裴子季忌惮的人,屈指可数,还都是些德高望重的长辈,是不得与小辈到茶楼共饮的。”
他“啪嗒”一声摊开手中折扇,唇角带笑,但笑意未及眼底,一字一句缓缓道:
“执黑者先,为期三年。已经三年了,那边……也该有所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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