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难得启唇说了句“无妨”,只是仍是目光低垂,面上隐隐泛起一层薄红。
耿良心道完了完了,这怕不是给吓傻了。
他轻咳一声,道:“碑没了就没了,贸然拔剑,你有几成胜算啊?你以为豹子通人性,会和我一样不跟你计较被你追着跑?”
他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带了一点教育后学的语气,赶紧后知后觉地补救:“我在鸿蒙岛上私自建碑,还没取得你的同意呢,是我不对。”
那少年神色微动,低低道:“那碑,你刻了很久。”
耿良宽慰他:“就算没有那只雪豹,也会有雪熊雪狼雪狮雪虎雪狐雪兔什么的来拱来扒来摇来打洞的,什么东西能长存不败呢你说是吧。再说,我们非亲非故的,你真的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么多的。”
那少年突然抬头看着他:“姓清,字少言。”
耿良先愣了片刻,随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在自我介绍。
他礼尚往来地来了一句:“啊,我姓耿,名良,尚未有字。”
清少言低头看自己的足尖,停了一瞬,又缓缓举眸:“现在,我们算非亲是故了。”
耿良先是为对方态度的突然转变百思不得其解,随后从善如流道:“好好好,以后就是朋友了。”他顿了顿,颇有些涎皮赖脸地道,“咳,既然是朋友了,刚刚我的晚饭跑了,”他指着两只长耳兔逃窜的方向,“我能蹭个饭吗?”
人在江湖飘,哪能把脸要。
清少言可能是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惊到了,半晌才艰涩地从唇齿间憋出两个字:“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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