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四海已死,全城戒严,不知陶兄有何打算?”
慕灼华斜睨霍水,满含着“这事还需问我?”的意思。
霍水心里一塞,得咧,这是一位祖宗。
他摸了摸鼻子,道:“康四海一死,线索又断了。若此事皆由沧宜兴修水利一事引起,不如我们就从源头查起。”
慕灼华看了他一眼,表示赞同。随后他打了个哈欠,转身朝房里走去。霍水手疾的抓住慕灼华要关门的手,笑道:“事态紧急,赶路要紧。”
慕灼华慵懒的抬了下眼皮,“全城戒严,不知霍兄昨夜有没有被人认出来?”
话音刚落,慕灼华不由分说,干净利落的关上了门。
看着险些拍自己脸上的门,霍水一口气憋在胸口卡着。一个“我”字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举到门边的那只手上上下下。半晌,一口气卸了下来,扶着额头,无奈轻笑。
是夜,月色正浓。霍水慕灼华两人悄悄出了城,远远就见两匹马在路边吃着草。
霍水正诧异时,慕灼华一个翻身轻松上了马,拉着马缰绳转身走了两步。慕灼华骑在马上,睥睨的看了一眼霍水,接着调转马头,策马奔去。
霍水见状,这才缓过神来,心中已了然。这两匹马想必是慕灼华早已安排好的。未做他想,立刻翻身上马,追着慕灼华的影子扬尘而去。
银勾高悬却有云雾缠绕,忽隐忽现。官道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赶往沧宜。
沧宜城位于南方,沿长江流域,傍湖而建。因地势较低,常被洪涝所苦,朝廷怜悯百姓,特拨款一百万两赈灾款来兴修水利。
看着城门偌大的沧宜两字,霍水与慕灼华两人相视一眼,一起进入城中。
霍水牵着马匹走在青石板的大路上,连日奔波的疲惫感被眼前这热闹的景象驱散了许多。街上行人商贩皆一副轻松闲适的模样,脸上笑意不断。店铺送往迎来,忙得不亦乐乎。酒楼门口进出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在一酒楼门口一名胖乎乎的男人,目光尖锐。看到霍水和慕灼华二人,他立即扬起笑脸迎了上去,“客官远道而来,不妨歇歇脚?”
慕灼华回头看了一眼霍水,二话不说,直接将缰绳扔给小二,大步流星的走向店内。小二当即一手向右一摆,比了个请的手势,道:“两位客官,里边请。”
霍水仰头打量了下富丽堂皇的酒楼,再看到慕灼华的背影,顿时一阵头疼。
旁人称慕灼华为祖宗,霍水这一路上算是见识到了。慕灼华吃穿住行容不得半分委屈。水,非新茶不喝,食,非精不吃,停,非酒楼不歇,整个就是一事儿精。
霍水叹了口气,跟了上去。当他走进来时,慕灼华坐在位置上眉头紧皱,一旁的小二尴尬的赔着笑。
“客官你要的这些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芙蓉燕菜、桂花翅子、炸鹿尾儿,我们这真没有。”
慕灼华眯着眼,下颚微微抬起,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那就将你们最好的菜全送来。”这时他见霍水上来,瞥了对方一眼,哂笑一声道:“给他两桶饭。”
霍水假意咳了两声,耳尖有点泛红。
慕灼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看去了别处。
窗外,方才那名在门口迎他两的胖男子,又招揽了几位客人。他们正说着话,双方和乐融融的姿态,看上去像是熟人。
这时酒楼不远处人群骚动,慕灼华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在人群骚动中央有一顶红木软轿,一位衣着富丽的年轻人站在软轿边,正与一姑娘纠缠在一起。这时,一位管家模样打扮的人凑到对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年轻人脸色一变,眼里的色欲被掩去。他假意的和姑娘赔礼道歉,又趁机揩了几下油方才离去。
“来勒!”小二一声吆喝,将两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只见这跑堂的小二左右两边胳膊各架着一个餐盘,小二也不忙,手脚利索,直接将其中一个餐盘放在了桌子的一角,拿腿垫着餐盘突出的部分,一道道把菜品往桌上端,一边道:“客官,您点的菜都上齐了!您吃好喝好!”
小二这会子正将托盘收了,一边哈着腰,打算撤了,霍水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朝小二问道:“这外头轿子上的是什么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