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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夜宿客栈(2 / 2)

叶知林也道:“若情你自己先去沐浴,我和程大哥都不换洗了,我们等你来一道吃饭。”

田若情柔声道:“两位哥哥不用等我,小妹盥洗较慢,恐让两位哥哥久等,再者我本来也不饿,两位哥哥可以先行用餐,小妹尽快陪两位哥哥。”

叶知林道:“那程大哥咱们就先吃吧,店掌柜,来两斤卤牛肉、几个热菜。”

店小二道:“好嘞。”

店小二按照官府的要求,又登记了几人信息、籍贯、来此所为何事云云,并签下自己的名字确认信息。

那老汉也没有先用餐,和田若情一道跟着店小二先去住宿了,叶知林这时看了下这家客栈,进门直接就是用餐之地,整齐着摆放了六张桌子,每张桌子四面端放着四条板凳,桌子板凳都抹了红漆,或是用的久了,桌子板凳都成了暗绛色,看到在西北角的那张桌子忽然眼前一亮,只见:

一位粉黛少女正在独自饮酒,柳姿亹亹,清唇皓齿,峨眉秀目,身姿稍稍丰腴,给人的却不是多余的感觉而是一种娇艳溢满而出之感,一枚玉簪斜插云鬟,玉枝上平添一朵白残花,空气中满盈着芬香不是真花,香气何来?双颊已然绯红,红润如八棱海棠,柔嫩似九天云雾,身穿缃色绣菊衫,下罩竹青百叶裙,望之**,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媚妍,裙上搭着一把琵琶。有诗云:

身较贵妃轻两许,灵比貂蝉多一缕。

秦淮河畔潇湘雨,烟花三月只因你。

缃衣女子独自饮酒,此时抬头望了一眼,恰好与叶知林眼光相对,立刻又有些娇羞低下头,这一眼当真是惊鸿一瞥,叶知林心里莫名颤动,在这偏安客栈竟然也能看到如此国色天香之女子,不觉多看了几眼。

中间一行桌子坐着一位商人打扮的的四十余岁男子,体型肥胖,大腹便便,脸型方正,鼻子塌陷,宛如两个酒盅,小小的眼睛和眉毛挤在了一起,平时不仔细看可能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一边拿着酒杯抿一口,一边嚼着热菜,吃喝颇为津津有味,表面沉浸于酒菜,却飘忽不定的眼神出卖了他,此都逃不出叶知林善于观察的眼睛,肥胖男子时不时眼睛瞟向旁边女子的眼珠会提醒你转动的不是眉毛的边缘而是窄若一线天的小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如此之美,眼睛又不断瞄下客栈柜台,叶知林顺着他的眼神朝向瞅了下,发现目光落脚地是一座翡翠观音,此翡翠质地白润、通体光泽,栩栩如生,想必是是上等的翡翠被能工巧匠雕刻而成,此翡翠定是价值不菲。翡翠观音旁边却摆着一个木制神龛,里面供奉三尊道家三清祖师雕像,皆上了颜色,刻画得棱条分明、栩栩如生。

叶知林和程彦在东南角那张桌子坐下,叶知林道:“还不知程大哥来扬州游玩吗?”

“可以算是吧,”程彦风语气明显停顿一下,转而又问叶知林道,“叶兄弟呢?”

“实不相瞒,小弟在锦衣卫当差,最近领命去苏州府赴任,正准备启程赴任,谁知今天的客船竟然没有了。”本来叶知林原想锦衣卫的名声在江湖中不高,正担心说了以后程彦会不会对官府不满,谁知说了之后程彦没有任何意外和不悦,还恭喜叶知林在谋了一份好差事,可以为民请命,这倒是出乎叶知林的意料,接着叶知林又把今天的遭遇向程彦简略说了下,又道:“再次感激程大哥的救命之恩。”说完满饮一碗酒。

“叶兄弟再这么客气就太见外了,只是举手之劳,大哥我生**结交朋友,能遇到叶兄弟和若情也是缘分,无需多谢。”

“程大哥也是性情直爽的人,小弟就不再多言感谢,叶大哥是一个人来出游,莫不是和我一样也是喜欢独来独往吗?”

程彦突然脸色有点暗淡,眼神恍惚,不过片刻紧着笑道:“我和叶兄弟独来独往的人不一样,我是由家室的人,内人因病早逝至今已近十年!”

叶知林看到程彦说话的话,枯瘦的脸突然焕发异样的光彩,眼神出窍,可能是回想起什么美好的事物,思物忆人,叶知林本以为程彦风回想妻子去世十年会悲恸,却脸显兴奋之情,十分不解。

叶知林和程彦风正在喝酒畅谈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店掌柜,来一间客房。”

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白面书生,头顶苍色六合巾,双肩背了一个竹筐,身穿玄青直裰,脚穿麻鞋,脸色如冠玉一样白,但是感觉却是那种文弱惨白,想必是经常在屋中埋头苦读,终日不外出的缘故,双手细嫩修长白嫩,这双手保养的像女子一般,必定平时没过干过粗糙的活,有没有武功尚且不谈,肯定是没有练过掌法拳法之类的功夫。

店掌柜看到这个穷书生,口气有些轻慢道:“不好意思客官,今天客房已满,改投别家吧。”

书生恳求道道:“天色这么晚,又下雨,不知是否还能找到店家,如果店掌柜再拒绝小可,想必今日是要露宿街头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些碎银递给店掌柜。

店掌柜本来轻慢的脸色看到银子的眼神突然发光,遂笑道:“这样的天气,我也不是那种残忍让客官睡大街的人,只是碍于有的客房已经有人预定,不过看这么晚的天,想必是来不了,所以我就做主将房间腾给客官,马上给客官准备客房。”

店掌柜遂领着书生去住宿了,叶知林留意到白面书生看到方才还一副可怜,满脸堆笑的脸上表情全无,是谁碰到这种被这种老板坐地起价的事情都会假意奉承,背后骂娘吧。

如今这世道哪儿不是如此呢,商人有多少人有信誉可言,许多人凭借自己的垄断地位,借机漫天要价,而百姓却不买不行,很多人只能吃哑巴亏,信誉只是包裹商人心机的表皮罢了,一旦有利可图,这种本来就可有可无的表皮当然让位给银子。

程彦风喝了一口酒,撕了一块**:“还不知叶兄弟明日有何打算?”

“本打算明日早日一早启程赴任,但是今天碰到若情了,我现在还没有问她的情况,不知是否同行,然后再做打算,程大哥有和打算?”

程彦风有些茫然,道:“今日喝今日的酒,明日想明日的路,哈哈。”

“哈哈,程大哥果然性情中人,不过如果叶大哥暂时没有打算,可以和小弟一道先去苏州游玩一番,苏州乃是天下名城,此去游玩定不负程大哥所望。”

“多谢叶兄弟,苏州却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如果有机会定去苏州拜访叶兄弟。”

店掌柜已经回到柜台,正在摆弄算盘,先是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一个刺耳的声音道:“店门口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店小二呢?怎么做生意的。”

声音落处,一个官府捕快装扮的人已经到了客栈门口,只见此人身高六尺,体型魁梧,眉毛浓密,占据了半个额头,右边眉毛上侧一个黑痣,像画家作完画像时墨笔无意中顿了一点,厚大的嘴唇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米黄的牙齿,腰上的黎色宫條挂了一把三尺长的官刀。

店掌柜慌忙跑过去道:“官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大爷快请进。”

那捕快指了指客栈门口的马,道:“把本捕头的马喂好。”

“好嘞,”店掌柜厨房喊道:“小二,去把官爷的马拴好喂好。”一边说一边领着捕快在靠近门口的那张桌子,捕快将要坐下时,店掌柜道:“官爷慢坐,板凳上有些灰尘,我先给你擦下。”店掌柜先用嘴哈了气,接着用自己的衣袖在板凳上和桌子的表面都来回擦了几下,满堆笑道:“官爷现在可以坐了,官爷怎么称呼?”

“怎么我来过你们店多次,还不认得本捕头?”

店掌柜有些惶恐道:“官爷恕罪,小人眼拙,平时经常是店小二在此接待客官,所以可能不认得官爷。”

陈捕头想了下道:“有道理,的确不怪你,你们这小店店店掌柜也换了几个,况且平时不是本捕快负责这块,你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本捕头姓陈。叫我陈捕头就行。”

“不知陈捕头来小店有何指教?”

“奉知县大人的令捉拿贼寇,看你这小店开在这荒凉之处,莫不是什么黑店?里面有没有窝藏什么嫌犯?”

“陈捕头肯定是错听某些流言,我们是正经店家,因为地处好的地方价格太高,小人小本买卖没有本钱盘下地位好的店面,只能在稍偏一点的地方开家客栈,勉强养家糊口,违法的生意都不敢做,哪有胆窝藏嫌犯。”

“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那是你的事情,信不信是本捕头的事情,有何凭证就能证明你这家店是良店呢?看你店里这些人,看那个肥头大耳的,看那个……。”陈捕快手指着缃色女子,突然停顿了下来,眼光所致乃是缃衣女子落座之处。

店掌柜看着陈捕快目光停留在缃衣女子,笑道:“官爷,那位缃衣女子名叫林上月,正是本店的头牌,别看小店店小,林上月姑娘却是头等的美人,且能歌善舞,稍后林上月姑娘将为各位客官弹曲。”

陈捕快回过神来,干咳了一声道:“你看那个人背后还背了一把剑,这是要干啥,不是要杀人越货难道是用来切菜的?你们店都是这样的客人,还说你们店不是黑店?”

陈捕快说的正是叶知林,叶知林听到这话并没有理睬他,继续和程彦两人喝酒,程彦风也是看了陈捕快一眼,并没有多说,陈捕快看到程彦风看了他一眼,道:“瞅什么瞅,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人,脸色蜡黄,一双死鱼掉出来,瘦的只剩皮包骨头,说不定是什么逃犯每天东躲西藏,没有饭吃才瘦成这个样子。”圆溜溜的眼珠上下打量了程彦风。

“官爷说笑了,现如今世道不……偶尔有贼寇强盗出没,方才陈捕头不是也讲自己是来抓嫌犯的吗,所以有客官带刀剑防身也是在情理之中,至于那个枯瘦的客官应该真的是吃的不好,吃不好的原因可能是穷吧,官爷说是不是?”掌柜言毕说着将一些银子悄悄递给陈捕快。

陈捕快把店掌柜手推开道:“别拿这些破铜烂银贿赂本捕头,本捕头一向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如果被本捕头发现嫌犯,一定会严惩不贷。”

“有官爷在什么嫌犯也不敢在小店落脚。”店掌柜手仍旧把银子往陈捕快怀中塞。”

陈捕快接下银子道:“看你老实本分,想必这些违法之事也不敢做。给本捕头开一间房间。”

“好嘞,陈官爷,官爷这边。”陈捕快跟着店掌柜去客房了。

叶知林和程彦风都没有因陈捕快的言行而恼怒,叶知林对程彦风的修养十分佩服,现如今江湖人士都性格急躁,一言不合就厮打起来,对于这种被人当面指责但是没有任何反应,要说程彦风是忌惮陈捕快的官府身份,看程彦风的武功这种可能性不大,而是对于此种无关紧要的评价不屑一顾,这种事情说来容易,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人往往是无法忍耐的,叶知林几次想起来对陈捕快的评头论足进行制止,但是碍于都是官府中人的身份,不便于发作,但是程彦风貌似没有听到一般。

叶知林转头发现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柜台附近,只见面色白净,腰背笔直,国字脸上写着一脸严肃正气,两条淡淡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散发着和煦,乍一看满头黑发,细看几根白丝隐约可见,正是几根白丝透露了来着的真实年龄,约莫三十岁,不看这几根白丝会让人误认为是刚过二十,可见样貌却现年轻,身穿鸭青攒花箭袖,脚蹬紫檀镶边朝靴,腰间悬一把长剑。大概是看到没有店掌柜在,静静地在等店掌柜,并没有像平常人那样大声喊叫,脸上也并没有一丝着急,叶知林感觉此人应该是知书达理之人,多了几分敬意,不禁又多看了几眼,少间,店展柜回到柜台道:“客官是打火还是住店?”

白净男子轻声道:“住店。”白净男子说话之时露出一颗银色的门牙。

店掌柜仍旧同一套说辞,白净男子并没有惊讶,也是从怀中掏出些约五钱银子,递给店家:“叨扰店家。”

店掌柜看到五钱银子谄笑道:“好嘞,道遵照官府规定要登记客官信息,不知客官姓名,籍贯,夜宿扬州有何贵干?”

“鄙人石元山,苏州人士,来扬州赏景。”

“好嘞,客官是先用餐还是先去休息。”

“先给我上几个小菜即可。”

“客官先请坐,稍等片刻,饭菜马上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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