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毽子好烦(2 / 2)

长安远深深看了他一眼。似在心里打了一通鼓。又深吸了口气,不再顾将要落在眼前的毽子,拱手鞠躬,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师兄。”

毽子落在地上,铁片落地碰出“叮”的声响。宣布这这场游戏的结果。

“你输了。”长安凛道。他捡起毽子,嘚嘚瑟瑟地凑到长安远面前,“输了就要接受惩罚。”

长安远:“你想要如何惩罚?”

“嗯……”长安凛想了一想,“罚你不要像刚刚那么正经的,多叫我几声‘师兄’吧。”

长安远:“……”

“怎么,你不愿意吗?”长安凛将汗涔涔的手伸向长安远的侧脸,伸出两根食指,戳在长安远唇角上方,向上一推,强行扬起长安远的唇角,道,“那就给师兄好好笑一笑。师兄我从醒过来就从未见你真心实意的对我笑过。不是冷笑就是嗤笑,似乎就没有开怀笑过。”

长安远就着他的手扯扯嘴角,扬出了个皮笑肉不笑,嗤道:“未曾有令我开怀之事,我又何来开怀之笑?”

“每天陪我玩不开心吗?”

长安远并未作答,只转了转自己的桃花美目,眼中似有不屑,又似有些无措。

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答长安凛的话。

按理,长安凛自己不务正业还整天想带着他,他本是十分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的。然而细细想想,他又不能说自己是完全的不愉快与不乐意,就比方说今日,方才那场毽子,他便的确是因为乐在其中而忘却了正事的。

并不完全怪长安凛一人。

长安凛见他不吭声,内心认定他是真的与自己相处的不怎么愉快的。

这个认知令长安凛感到了一丝挫败。

他莫名穿越过来,算得上无亲无故。日前就接触了那么几人,除了长安远外大家对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原身似乎都很不错。

庆阳公主是个溺爱孩子的母亲;皇帝陛下是个和蔼可亲的舅舅;太子殿下与他一般少年心性。

长安凛自认自己虽算不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好歹还有一张惹人瞩目的脸。

这脸上辈子就没让他吃过亏。因着长得好,他连上食堂吃饭都能比别人多吃一口——食堂阿姨是个颜控,每次见他来打饭都会给他多放一些。

他性格本就不差,成绩也还不错,再加上脸的加成buff,前世一直混得风生水起。

从没想过会碰到壁。

然而长安远就像块千年冰砖,怎么捂也不会热。又像块顽石,在他面前做什么他都仿佛无动于衷。

这个认知让长安凛有些心灰意冷。

他是真诚的想待长安远好的,是真诚想与他交朋友的。即使他醒来前曾听到长安远那一段惊世骇俗的肺腑之言,他也是用真心与长安远相处的。

毕竟那个“长安凛”和自己根本毫无关系。自己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长安凛吐了口满是郁闷的气,心说不愉快就不愉快吧,小爷我还不伺候了呢。

他仰头气哄哄地准备发作,却不想先听到了长安远吐出的几乎微不可闻的三个字:“愉快的。”

“嗯?”

长安远破罐子破摔道:“我说并非全是不愉快。没有人会在玩乐时感到不愉快,玩得时候我也是开心的。”

长安凛有些无理取闹:“那你的意思是玩完了就不开心了呗。”

长安远义正言辞地解释:“我不曾有说过。”

“你不曾说,可你的意思是这个意思。”长安凛继续胡搅蛮缠,“所以我还是生气了。”

长安远:“……”

长安凛:“所以你应该想办法哄我一下。”

长安远:“……”

长安凛挑着眉:“你连哄人都不会?”

长安远对他的厚脸皮感到无法言说的惊讶,他站得笔挺,正经说道:“我不曾有哄过任何人。”自是更不可能来哄你。

长安凛不掩惊讶:“长这么大都不曾哄过?”

长安远无所谓道:“不曾。”

长安凛啧啧称奇,心道怪不得你长这么好看一张脸却不受宠,原来是因为你不会讨好人。他抬目望着长安远直白的毫无杂质的目光,吁了口气,说:“那算了吧,我这么顽强,也用不着你哄。你既然觉得愉快,那我也就勉强觉得愉快了吧。”

长安远:“……”

他对天马行空的长安凛一直招架无能。原先的长安凛天马行空是想着法子折腾他,现在的长安凛……

其实也算是想着法子在折腾他罢,不过是换了种他可以接受的方式。

只是长安凛的变化颇大。大到他觉得,这个人不仅是失了忆,更像是换了一个全然一新的魂魄,否则不该连骨子里都像是换了个人。

“舅舅上次来,临走前同母亲说我们有些时日没有读书了。还吩咐说让我们不日便进宫。”长安凛转了话题,“他这个有些时日是多少时日?”

长安远不假思索地答道:“自你坠马后。”

长安凛闻言惊讶道:“那不是有挺长时间了?”

长安远算了算,说:“莫约有三个多月了,到明日刚好一百天。”

长安凛没想到他记得这样清楚。像这样连日子都记得一清二楚,似乎只有迫不及待的、日日想,夜夜算,才有可能会算得清的。

长安凛试探着问:“这一百天,是只我一人的一百天吗?”

长安远又用他惯用的、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了眼长安凛,道:“自然是我们二人的一百天。”

“不是。”长安凛疑惑道,“我是昏迷了才未进宫。你不进宫是什么原因?”

长安远一时未出声。明亮的瞳孔似缩了一缩。他转了目光,放在远处,似在望着眼前的亭台,又似看着远处。那远处像是长安府邸的大门,又像是……朝着宫廷方向。

长安凛看到长安远深深地吸了口气,复又重重地吐出来,像是十分无可奈何:“我应当是没有,也不该有,独自入宫的权利的。”

长安凛不解问道:“怎么会,你贵为忠勇世子,又怎么没有入宫的权利?”

长安远闻言轻声笑了笑,笑声中仿佛有自嘲,又像是又更深层次的讽刺,他抬着眸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眼神里满是清澈无知的长安凛,几乎是喟叹道:“这忠勇国公府,真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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