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种感觉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给他过忌日吗?”
宋绪元没有接话的兴趣,缓缓踱步而下。
“我被税务局约去喝茶了。”
下一秒,霍秋远的话又绊住了他的脚步。
宋绪元疑惑地回头扫了他一眼。
霍秋远冷冷嘲讽道:“真有趣,我亲爱的父亲生前坏事做尽,走的时候还能留住清白。我就不一样了,要是哪天我死了,无论什么个死法在别人眼里看来肯定就是畏罪自杀。”
宋绪元闻言微微蹙起眉头。
经过几十年不断整顿,影视文化产业已经越来越规范,不比从前。
“有时候我真想把他的墓挖开,看看他见不得人的尸骨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霍秋远盯着碑面,一字一顿把话挤出来。
“……”
宋绪元突然觉得自己彻底看不透他了,动了动嘴皮,却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回头一眼,宋绪元轻声说了句“保重”,但他觉得霍秋远应该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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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里的时候,魏钦眼神眼巴巴的,还有些焦虑。
“没事,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宋绪元朝他一摊手,随后在副驾驶座上坐正,侧身拉过安全带。
“他和你说了什么?”/“音频是他录的。”
两人异口同声,插安全带金属插片的手也默契地碰在了一起,宋绪元条件反射地松手,带子又缩了回去。
魏钦疑惑地看着他:“真是他录的?”
“嗯。”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耍你玩吗,还是把我们一起耍了?”魏钦口气不由得粗暴起来。
“我觉得更像是窝里斗。”宋绪元叹气,“煦白的老总杨颀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魏钦闻言低头思考了一阵。
宋绪元带好安全带,又问道:“你最近有听到什么风声吗?霍秋远说他被税务局叫去喝茶了。”
“…嗯?什么?”魏钦眯起眼看向他,“他才几岁拍了几部电影,又没有自己的独立工作室,就算公司账有问题也轮不到他吧?”
“所以我才说是窝里斗啊。”
“什么窝里斗,就是狗咬狗。”魏钦不屑道,“我没听说这事,你也别信。就算他帮了你这次,可能也只是顺手。总之他的动机肯定不单纯,你别被他一骗又心软了。”
“也是。”宋绪元顿了顿,“你这次思路倒比我清晰多了。”
魏钦发动汽车:“旁观者清,毕竟他还和你有点血缘关系,我不一样。”
开车出去的时候,迎面开进来一辆白色轿车,两车在窄道上相会,魏钦不得以往边上让出一片空隙。
那人倒很有礼貌,慢悠悠开过去瞬间,还摇下车窗说了声谢谢。
宋绪元远远睨了他一眼,他穿着纯黑商务西装,年纪不大,看起来很干练。
魏钦的眼神只短暂和他交汇了一瞬,继续往前开。
车里沉默良久,宋绪元觉得放心不下,又问道:“如果霍秋远真的被查了,会坐牢吗?”
“你怎么就,哎……”魏钦掏了掏耳朵,扭头看到他微垂的双眸,无奈道,“一般来说不会,就算真的被查,他也不过是被杨颀推出去的挡箭牌。不过具体还要看他和杨颀在财务上的关系。”
魏钦大致在心里算了下,金额应该不会太高,而且根据新的税务法规定,初查行政处罚,二犯才会进去喝茶。
除非杨颀是真的想和霍秋远玩得鱼死网破。
见宋绪元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魏钦索性把车停在了路边。
“宋绪元,你真的应该庆幸,这世界上不会有我这么善良金主爸爸,对自己认定的小情人掏心掏肺,毫无保留。”
“嗯?”
宋绪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魏钦已经用三指钳住他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咬住了他的嘴皮,打乱了他的呼吸。
片刻,他贪恋地收手,缓缓道:“做小情人呢要学会讨人开心,至于怎么治他们,是金主爸爸之间的游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