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连你都留不住他。”方执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果然有些本事。”
纪真依旧面色不变,目光沉沉看着他:“怎么样,之前我说的,你考虑的如何?”
方执心下一跳,顿时有些不敢看纪真的眼睛,侧过头去,低声道:“此事之后再说,现在先解决这个问题。”
纪真倒也没有紧追不舍,点了点头,看向了赵华。
“你说的那个人,朝哪边走了?”
赵华在纪真面前,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沉稳,看起来有些紧张,小心翼翼道:“他出了村子,就朝着北面去了,应该是去了渝州。”
纪真点了点头,再不多问,转而看向赵老伯:“你进去照顾孩子吧,他身上的东西,只怕要费一些功夫。”
赵老伯原本就牵挂屋里的孩子,点了点头急忙进去了。
等赵老伯进了屋,纪真突然出手如电,一把就制住了赵华,脸色也变得冷厉起来,厉声道:“说!你和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方执面色不改,笑盈盈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而院里的其他人,此时都惊住了,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纪真方执二人。
至于赵华,此时早就涨红了脸,强辩道:“仙长这是做什么?我好心过来帮忙,仙长为何如此?”
纪真不善言辞,只是冷哼,而方执却笑嘻嘻走上前来,拍了拍赵华的头。
“你这小子倒也伶俐,知道在事后扮好人,不过我昨天和赵老伯聊天,知道你在老伯儿子去世之前,一直都是好吃懒做的混混,靠着老伯一家接济为生,但是老伯的儿子一死,你却突然发了财,开始大手大脚起来,不仅如此,还有闲钱来照顾老伯爷孙。”
说到这儿,这赵华的面色已经苍白了起来。
方执笑笑,继续道:“而老伯的儿子自来行事谨慎,据老伯所言,连旁人的一根针都不白拿,如何又会无缘无故白白接受一头陌生人送的牛?”
看着赵华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嘴唇也开始颤抖,方执笑着站起身来。
“我猜,应该是你被那黑衣人收买,然后花言巧语瞒骗过了你堂兄,让他收下了牛,后来你堂兄横死,你心怀愧疚,便处处照顾赵老伯,但是今日你听闻我和停云殿前来,生怕我们查出来些什么,这才急忙跑来打探消息,我说的是也不是?”
赵华此时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你,你是人是鬼!”
方执哈哈大笑:“我当然是鬼,是来找你讨命的屈死鬼。”
“好了,别闹了。”纪真有些无奈的看向方执,冰冷的语气中却露出了一丝和缓。
方执依旧笑,却也真的不多说了,只伸手摸了摸遮住自己眼睛的黑布。
纪真看着他的笑,恍惚了一下,然后又瞬间回过神来,看向被他制住的赵华,神色也变得冷冽起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纪真语气凛冽,手下也重了许多。
赵华被纪真压制的冷汗直流,急忙嚎道:“仙长,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会如此丧心病狂害死堂兄一家,那人给我说堂兄夺人所爱,所以他想用被盗的牛陷害堂兄,让他倒霉,并没有说会害死人啊!我也是被他骗了啊!”
赵华终于说了实话,跟着他来的人,也都面露尴尬,急急忙忙都告辞离开了。
等这些人走了,纪真这才放开了赵华,不过也没有让他好受,指尖一点,就定住了赵华。
“那你说说,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模样,都给你说了什么,又去了哪儿?你对那人还有没有别的印象?”方执知道纪真不爱说话,便先一步开了口。
那赵华现在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赵华也是在一次外出时,偶然遇上的那个黑衣人。
他不过是一个凡人,被人混淆了思维,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之前所说什么嘴角有痣之类的,都是瞎说的,他怕他们找见人,发现自己所作所为。
但是也有一件事他没有瞎说,就是那个人的确伤了腿,身上也的确有中药味,也的确朝着渝州的方向去了。
既然有了这个线索,事情倒是好办了,纪真一挥衣袖,将赵华绑在了旁边树上,然后就要往屋里走,方执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
“唉,你是怎么发现他说谎的?”方执有些好奇的看着纪真。
纪真回头看了方执一眼,低声道:“那个人的腿是我砍伤的,身上的中药味是我用来追踪的引香,不能祛除,但是三天前,那个香早就没味道,他说他是三天前和老伯的儿子一起见到的那个人,定然是撒谎。”
方执恍然大悟,纪真这小子看着不吭不哈,倒是真会给人挖坑。
还想再说些什么,纪真已经走进了房间,方执也急忙跟了上去。
进去的时候,赵老伯正坐在屋里抹眼泪,脸上神情有些呆愣。
方执叹了口气,知道他应该是听见刚才的话了。
“老伯,您……”
“仙长不必多言。”赵老伯起身朝着方执纪真深深行礼:“这次多谢两位仙长援手,不管这次能不能治好我那孙儿,小老儿都无怨无悔。”
方执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拉起了赵老伯,脸上却做出一副笑脸:“老伯你就放心吧,有这位停云君在,什么事情办不好,你莫要忧心,我们一定帮你治好你孙儿。”
安抚好了感激涕零的赵老伯,方执和纪真这才又一次进了里屋。
而这一次,方执再没有推诿,轻声喝道:“临贺!”
只见方执手上的青竹杖白光一闪,一个面若冰霜的黑衣青年顿时出现在他们眼前。
“何事唤我?”他冷冷看着方执。
此人便是方执的灵侍,天下灵侍榜排名第二的临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