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继续站在客厅发愣，目送顾寒去厨房做菜，直到几个菜上桌，他才懵懵懂懂地走到餐桌边坐下。
顾寒给他夹菜，他也给顾寒夹菜，完全没有生活要回到娱乐圈的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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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选宁楠给他安排了一首很炸的歌曲，只跳不唱，让他如果需要，清唱一小段歌就好，把大招留到初舞台。
来参加的人比想象中多，节目组规定，出道过的选手不能超过20人，竞争激烈。
他们这波人坐在等候室里，来来去去相互一打量，都可以用“倒霉蛋”来形容——在各种糊掉的节目里脱颖而出，或者在优秀的节目里博不到镜头，以及红过又糊掉了。总之，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李轶坐在他旁边，看着这拨人进进出出，小声问他：“我看这些人都挺优秀的，都在家抠脚了一年吗？”
一年只是基本门槛，这里面有两三年都没有曝光机会的，生生熬过了唱跳的黄金年龄。
“不然呢？”他抬头看了一眼李轶，“你看没看到大家的期待和疲惫？”
可能藏在多年的表情管理下，大家的焦虑已经不明显了，但作为同类人，感觉特别灵敏。
虽然人多，但面试速度还算快，很快就轮到了江城。
面对节目组的staff，他按宁楠的安排，说了一段尽可能短的自我介绍。staff翻着他的资料，他不甘心地又补了一句：“我非常需要这个节目，我相信节目也会需要我。”
staff终于抬头看他：“每个人都这么说，凭什么呢？”
“凭实力。”他回答道。
一曲结束，staff的脸上倒是有了点感兴趣的表情：“只跳舞？你不是发了歌吗？好像反响还不错。”
听到节目组对他还有点了解，他心里有了点喜悦。
“唱歌留到初舞台。”他回答道，觉得现在不是表演的时机。
出门的时候，有看热闹的staff瞥了他一眼，小声告诉他：“我听了你的歌，不错。”
“谢谢。”他回答道。
“但初舞台不许唱自己非自己独立创作的歌。”staff告诉他，“对创作型的歌手不太公平。”
“没关系。”他摇摇头，“怎么公平怎么来。”
出了面试大楼，他才感觉到初冬还真的挺冷的，但还没有呵出一口气，就看到顾寒的车来了。
顾寒的保时捷也不便宜，一出现在这里，就吸引了众多目光。
不过大家也只是瞥了一眼，毕竟现在试图挤进娱乐圈的，反倒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比较多。
“怎么样？”顾寒问他。
“肯定会过的。”他点点头。
“那你别哆嗦啊。”顾寒瞥了他一眼，发动了油门。
“……是冻的。”他硬着头皮解释道。
顾寒从车上拿了杯咖啡给他，还是热的。
“你会算我出来的时间吗？”他捧着咖啡有点惊讶。
“想多了。”顾寒斜了他一眼，“问你助理。”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李轶扔了，非常对不起人家。
“没关系，我让他自己回去了。”顾寒反而比他记得清楚一点。
喝了一口这仿佛良药的黑咖啡，他苦到心里去了，终于清醒了不少：“我跳得怎么样？有人告诉你吗？”
“你自己不知道吗？”顾寒忙着开车，没有看他，“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吧。”
“那……来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呢。”他嘀咕着。
来的“回锅肉”们遭遇各不一样，有被迫转行去演影视剧的；有去综艺节目拿哗众取宠剧本的；有跟他一样被公司雪藏的；有差点变成素人去当歌舞老师的。大家的共同点是都抠脚一年以上了，大家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又回到了这里。
“唱跳圈的蛋糕很小的，没有信心做最好的，都不如在市区盘个店铺，每天在店里驻唱，可能听众还多一点。你要是还跳舞，说不定能变成网红。”顾寒打断了他的纠结，“没有信心就放弃吧，好让公司回本。”
“不。”他低下了头，但语气坚定，“我还是有信心的，我只是谦虚一下。”
这是嘴硬，但他现在没有退路了。
顾寒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渡过了茶饭不思、心神不宁的两周，他才收到通知，他顺利杀入了99人之一。
有无数前辈、同辈倒霉蛋来奋力一搏，最后选中了19位，剩下来自各地的80名新人，要跟他们厮杀9个出道位。
依然是为期一个季度的封闭式生活，时间不算短，但因为非常期待，江城很快收拾好了行李。
送他去录制现场之前，顾寒在玄关拉住了他。
“嗯？”他紧张地回头，但靠着一年多的表情管理课，挤出一个俏皮的笑容，“不会后悔了吧？还是舍不得？”
“祝你出道。”顾寒把他拽过来，捏着他的下巴，在他的上唇浅浅一吻，然后把他推了出去，“没出道就滚回来老老实实当演员吧，反正生了长好脸。”
最近顾寒特别黏人，他好不适应，得了便宜好想卖乖。
“我会出道的，春天再见。”他承诺道，到了现场才知道，这一次是割裂式合约，为期两年。
顾寒没有跟他挑明关系的理由，他好像找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