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佩睁开了眼睛:“佛心先祖传与你师父的经书,现在他要偷偷传授与你,势必引起众僧嫉恨,你心下可有计策?”
假和尚大笑几声:“什么先祖传书,不过那帮贼人窃取的,若我说这经书早就该带回去了,那孩子我帮你找到了,先前答应的事情,要兑现了吧?”
“这是自然,洞窟宝藏中的下落我会一一传信给你,至于先祖袈裟,”他刻意顿了顿,假和尚果真悬起心、吊起胆来,这可是至关重要的遗物,上刀山下火海都得找回来,子佩拨了拨佛珠,显得漫不经心却又势在必得的样子,“它在宫里,自然安全。”
假和尚闻之大笑:“安不安全我不晓得,既然你肯出面,自是错不了的。”
屋外忽然下起夏雨,消散暑气,不多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一个扎着小辫子,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女孩跑了进来,她没打伞,脸上挂着雨水,气喘吁吁道:“青师叔,小夭姐姐叫你过去一趟。”
“又去淋雨,小心叫你娘知道了,又该骂你。”青子佩笑了笑,拿走墙角的青色竹伞,和她一块去了西角的禅房。
“我给他包扎好了伤口,你今晚先在这里守着,有事再唤我来。”小夭轻声道。
“辛苦了。”青子佩走过去,看着床榻上的小小人儿,把他的手从被窝里掏出来,俩人五指相扣紧,暧昧又充满霸道的意味。
他伸手捏了捏那人的脸蛋,软乎乎的,没忍住又来几下。
“行了行了,别把他弄醒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让他好好休息,捏一下还上瘾了。” 小夭见不惯这样乘人之危欺负自己的病人,赶忙制止道,完了便支走云宝,拎着她去吃饭了。
青子佩才觉得自己过分了,心下有些愧疚,乖乖的坐在床边。
他熟睡了多久,就看着他多久,似乎有着地老天荒之意。
这么自不量力的小东西,青子佩扬起嘴角,拂了拂肖墨的发丝,既是心疼,又对他的鲁莽有些气笑。
如果不是你的父亲并无杀意,那我恐怕要到阎王爷面前捞人了。
性子这么顽劣,脾气还有点暴躁。
啧。
其实在青子佩来之前,他就已经查清楚了肖墨的身世,还真叫人有点哭笑不得,别说,这小家伙还真是茅房捡来的。
肖墨的生母是荒塚上的花,十多年前岷州最有名的歌姬,生得貌美如花,石榴裙下追随者无数,后来和才子陈旭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后来就是俗套的结局,当他们走完热恋的美好时光,接下来是不顾众人反对的婚姻阶段,实际上他们之间的情意薄如羽翼,外界世俗稍有棱角,加上幻想与现实的偏差,他们就变得不堪一击。
陈旭远赴京城考试,再没有回来。
而肖墨的母亲也因难产死去,不知道那个人心思还挺细腻的,生怕随便一扔,万一没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孩子就活生生饿死了,便寻思着还不如扔到人人必去的茅房外。
“若我知道,早十年出关就去茅房捡走你就好了。”青子佩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养在华堂里,好吃好喝的供着,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他轻轻笑了笑,突然鬼使神差的附身上去,乘人不备吻了一下,本想解解馋,蜻蜓点水一般即可,但心里燥热得很,他还是顺势贴得死死的,不过还算他有点理智,不会过分逾越,点到为止。
他像个孩子偷吃饴糖一样,咂咂嘴,回味无穷,又浅尝辄止。
第二次相见,似曾相识,只不过换了位置,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第一次是他装的。
第二次是伤得真真切切。
看这小家伙惨白的小脸,瘦巴巴的手臂,青子佩温柔的抚摸着,心里盛满了内疚难过的苦水,然后他像魔怔了似的,想把肖墨囚禁在精致的华堂里——大若岩山巅,帝王谷后,一座世人垂涎三尺却望尘莫及的圣殿。
离开一小会,便让你受那么多的委屈。
青子佩还在伤感着,床上的人动了动手指,长长的眼睫毛像个蝴蝶的翅膀,微微眨着,他还未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朦胧中看见子佩的脸。
“青……”
青子佩还以为他发现自己亲他,有些惊慌,但好在演技在线,没有露出马脚。
“疼不疼?”
“不疼。”肖墨小小声道。
“不可能,伤的那么重,你还敢逃过我的法眼?”
肖墨:“不过皮肉伤。”
“伤了就是会疼。”青子佩有点胡搅蛮缠,“你再歇歇,天还没亮呢。”
“多久了?”肖墨一时没了时间观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一晚都还没过去,昨夜下了雨,天没那么快亮。” 他像哄小宝宝一样,“乖。”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