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踱步到墙脚的荆黎,目光深邃地看着花瓶中的几根花枝,好似忍不了系统这个嘤嘤怪了,开口道:“那就说说看,这次测到的是什么天机?”
“呃……不能说的,天机不可泄露。”系统心虚道,生怕荆黎翻脸走人。
荆黎伸手在花枝间拨弄,花枝干瘦清衢,没有多余分叉的枝叶,只是零星长着几朵白嫩如玉的小花苞。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点着花苞,袖口滑落下去,一只手在阳光下仿佛泛着柔光,反倒是比花苞更温润:“又不是透露所有天机,这马上要发生的事儿,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该如何去做。”
系统恍然大悟道:“那我说你听,今天姜太师为了躲避杀手,会翻进这间包间哦。”
“又是杀手……然后我救了姜太师?然后施恩不图报?让他刮目相看?”荆黎忍不住嘲讽道。
系统越说越激动:“不不不,本系统这么看重的天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今天,最重要的就是,姜太师是中了药的!”
接着又道:“本系统预测到的天机中,这间包间,坐的本是一个家道中落的落魄公子,之前家里有钱的时候自然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一看就知道翻进来的人是中了药,自然是……”
系统语气兴奋,贱兮兮的样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然后?家道中落就这么不讲究了?一个中了药的糟老头子他也能下得去手……那个糟老……不,姜太师,姜太师什么时候来?”荆黎拔出一根花枝来,捏在指尖问到。
“你等等,我再算算看时间……人家姜太师可不是……”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
修长的手指轻弹发冠上插着的棕色花枝,三两个莹白如玉的小花苞颤了颤,在阳光下似是有微光一闪即逝。
看来这催眠阵法很有用,虽然太浪费灵力,不过,狗系统,你就好好再睡一觉吧!
荆黎挑眉一笑:“哼,想坑我?没门!”随即想起来姜太师那个中了药的糟老头要过来,浑身一抖,当即朝房门走去,换下来的白玉发簪随手往怀中一塞。
手指将将接触到那扇雕花木门,荆黎心念一转:不好,万一下楼的时候刚好遇上可怎么办,虽说系统说他是翻进来的……翻进来——啧,我也可以翻出去啊!还是赶紧溜为好。
想到就做,荆黎回身走到窗边,探头朝下望了望。窗外刚巧是酒楼后面,窗下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荆黎瞅着没人的时候,一甩衣袖,掐着诀就跳了下去。
只见白衣的俊秀公子轻飘飘落下,端得是一副仙人下凡的好模样。只见这‘仙人’双脚刚落地,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火烧屁股一般。
荆黎左绕右绕的,也不知自己跑到了哪里,胸中那股恶心感才减退。理了理衣袖,站在巷口,寻思着:趁着系统‘睡着’,不如去好好转转。小侯爷之前说,这几日他会一直呆在书局,让我得空了去看看……
荆黎从腰间摸出一把折扇,‘唰’地一声展开,也不管方向,径直慢悠悠朝前走去,反正也不认识路,随缘吧。
发冠上的花苞在阳光下忽地闪现一道微光,荆黎脚步不停,空着的那只手掐了个诀朝花枝一点,花苞才又复归平常。
说起这阵法,荆黎也不记得自己何时学会的,每次回忆,只觉得脑中一片迷雾……只是觉得,自己的灵力不该如此微弱。荆黎也试探着运过功,发现全身经脉尽堵,灵力如浆糊般滞塞,这发现让荆黎头痛不已,不过,也就头疼烦恼了几秒,转瞬就抛在脑后了。
反正,这点灵力,用在自己身上是够了。
一路溜达瞎转,此时没有系统盯着,荆黎也不端着什么端方如玉的君子风范了,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执着根糖葫芦,偶尔咬上一口,东张西望地逛着。
一个十分眼熟的背影突然在人群中一闪而过,荆黎眼角瞥见,十分开心,这不就是小侯爷么。抬头看着秦越真进去的地方,是一栋造型雅致的小楼,隐隐似是有丝竹之声遥遥传出。
荆黎认真的盯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心中琢磨着,眼熟是眼熟,就是看不懂,总感觉这字缺胳膊少腿的。
这三个字……唔……书局……印书局?没错了,荆黎懒得继续去猜,摇着扇子便朝小楼走去。
分外雅致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南风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