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戈非常礼貌的笑了笑:“两百年前,我随叔父行商来过金都,对这儿还有些印象。”
江衡心下了然,想必那个时侯还没有风花雪月被诛杀,长戈应该是雪楼的顺位继承人,雪楼善商贸,他年幼时能见到金都也不稀奇。
只是阴熙为什么要让他们见到两百年前的进度往事呢?江衡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一个很关键的点。在人类楚氏管理良人楼时,阴熙还只是楚氏的家生子婢女,当初阴熙一跃成为良人楼楼主还是一件悬案呢?看来今天他们或许能在这个幻境里看出些什么。
雷无量眼尖,似乎发现了什么,立刻拽着三和走到了僻静场所,对江衡疯狂暗示:“夜叉,到桥墩这儿,我看见很了不得的东西了。”
江衡转头追寻雷无量的踪迹,招呼着在场仍没搞清楚状况的众人,吆三喝四的才把一群脾气大的祖宗招呼到了桥墩下。
说起来,江衡还要庆幸能喝的上阴熙果酒的没太多人,那一小坛酒只够十来个金贵人士饮用,故此今天入这幻境的也就头十来人,要是三四十一大票子人,难保丢了这个漏了那个,搞不好他们几个最后都出不去。
一群大老爷们挤在桥墩下面伸着脖子向外望,实在是有碍瞻观,当然呼延的待遇总是格外好些,就是挤得脚不沾地,也没人愿意站在他身旁。江衡压根看不到什么稀奇的点,他向雷无量伸着脖子,道:“你看到什么了?”
雷无量恨铁不成钢的对江衡道:“就那边,断桥那头,大槐树下面,有个酒旗子,看到了没?”江衡点头,雷无量气急败坏:“酒旗子那儿站着个人你没瞧见啊?”
江衡仔细辨认片刻,乌压压的一群男女老少,他实在是瞧不出个花样。还是长戈眼尖聪慧,他转了转眼睛就知道雷无量的意思了:“这位公子可是说那个正在沽酒的紫衣女子?”雷无量十分满意的看了长戈一眼。
江衡定睛一看,想瞧清楚那个女子的模样,呼延淡淡提醒道:“不用看了,是阴熙。”江衡回头:“你怎么知道?”呼延指了指来往的行人,道:“这条街上的人五官都很模糊,这个幻境很脆弱,无法还原所有记忆中的行人模样,所以他们的身形、五官甚至姿态都差不多。这条街道上,只有那个女人有自己的动作,她是幻境的主人。”
江衡听江衡说的玄乎,这么细细一看,才发现街道上的人竟然都长得差不多,咧嘴五分笑,看着看着就有些头皮发麻。
长戈道:“白煞大人说的没错,跟着这幻境里的姑射娘娘,或许我们能找到出口。”
一群人盯着紫衣女子,说也奇怪,他们这般用力死盯,到真盯出花来了。梳着单螺的阴熙笑着向酒家道谢,拎着两小坛酒,又陆陆续续买了些吃食,忙活一大圈,直到天色向晚才准备打道回府。阴熙看上去心情很好,当她拎着一大纸袋东西走到大槐树下时,江衡看清楚了她的全貌。
江衡不太清楚该怎么形容最为贴切,只能说,这个幻境里的阴熙和现实里的阴熙大相径庭。当然,不是容貌,这里的阴熙不会装扮,素面朝天的模样,自然比不得现实中的阴熙娘娘勾人心魄。
这个阴熙笑的十分纯澈,眼里没那么多冷意,见人就道好,对平凡无奇的生活充满热爱向往,整个人干净的像从水里洗涤过。
这样的女子,往往最让人心动。
阴熙走到大槐树下,停住了步子,大槐树下躺着个人,想是被毒辣的日头晒了一天,此时整个人嘴唇起皮,看着十分可怜狼狈。阴熙有些害怕,金都可不是个安稳场子,什么样的人都有,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停了半刻,就移开脚步走了。
雷无量拨开两颗脑袋,信誓旦旦:“我敢肯定,她一定会回去。”
江衡心道,这倒是给他猜对了。
话说路边的人真不能随便乱救,阴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