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浅一个嗤笑后,身子缓缓地委顿下去,然后,噗地一声落地。
“钟离月?!”长老们皆被这一幕惊得不轻,只能低唤出声。
而钟离月似乎听到了这细微的响动,略有机械的转过头来。一双猩红的瞳在周遭寒冰的映衬下仿佛泛上这世间最妖异的色彩。
“他疯了!他又疯了!”不知是谁颤声大喊道。
钟离长老眼睛大睁了一下又眯了起来。是啊,那场覆灭妖猎二界、带来毁灭性后果的屠杀……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忽地低喝道:“走啊!去启动阵法压制他啊!快去啊!”
一众听见了钟离长老的话,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忙逃也似的离开。
周遭终于安静了下来,澄澈如洗的天空时不时地飘过几缕浮云。
钟离月的瞳孔亦缓缓黯了下去,重新恢复成琉璃般的浅灰色。他将手伸进袖子,拿出一绢方巾,轻然一拭剑身上斑驳的“血迹”。
再摊开那方巾,一股微微的番茄酱气息就飘散开来。手未动,风轻扬,便吹走了那方巾。
钟离月收了剑后,缓道:“他们走了。”
躺在地上已然“阵亡”的楚致尧闻言后忽的长长出了一口气,憋得已泛青白的脸总算红润了回来。他悠悠坐了起来,然后将进阵时就偷偷藏在怀里的蕃茄酱饼拿出来,拆开包装油纸便咬了两大口,咽下后看向钟离月道:“钟离大人本可以大大方方出门就好了,作甚如此大费周章?”
钟离月没有回答楚致尧的话,只向他走近了两步,俯身要将他扶起来。
楚致尧顺势将手搭上钟离月的手腕,目光却盯向他微敛的眉睫。
他那双眸子,从来不会沾染过于明显的情感,无论喜悲,永远都是那般的沉静细微。方才有人喊的那句“他疯了”仍在耳畔,她不禁回忆起她听过的许多关于钟离月的传言,却很难将这样一个人与疯子两字联系起来。
本来,除了那件他执着太久的事之外,已经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如今对钟离月倒让他好奇起来。
不过,楚致尧是什么人?好奇不超过一刻钟的人,他憋屈了一小会儿之后还得不到答案,就会立刻恢复没心没肺的摸样。
楚致尧绽开一个如罂粟般的邪笑,对钟离月道:“你可得快点走,我方才听老头们说要设阵拿你来着,万一你真被拿住了,我可不负责救你哦。”
哪知钟离月倒是认真地一点头,捏诀一闪就没了踪影。
“……”
“啧。”良久,楚致尧挑了挑眉,目光一扫四周后也跟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