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嘛！
不喜欢别人碰早说啊！
他心花怒放地再度总结：毛病忒臭！
总结完便立刻勾起一抹邪魅横生的笑，开始了树林追道士的游戏。
这一躲一追，一闪一跟，来来回回了好几趟，最后楚致尧终于瞅准时机，身子一挡，便将小道长堵在了一棵树前。
然而很不幸，小道长身上还有楚致尧先前弄出的酒香，就成为了压垮他清醒神志的最后一根稻草，恰于此时，醉意被全面释放了……
红晕在楚致尧那俊秀到极致的脸上氤氲着，他的意识有些涣散了，瞳孔失焦，不太看得清人，愣是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但楚致尧的潜意识还在作祟，逼着自己非说点什么不可。他歪着头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想走啊？留名可走矣。”
小道长有点疑惑，却见他说的一脸真诚，好半晌，才缓声道：“贫道，百里千循。”
待周遭重归寂静，楚致尧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向树林外走去。他要干什么来的？哦对，去扯胡话……
月色横斜，如清霜白雾，疏离清浅。
钟离月踏月而归，身影从窗户没入了先前所定的客栈房间里。
房内烛火还亮着，散发出昏黄而又温暖的光晕。
他缓缓在窗边站定，轻轻拂了拂衣袖。显然，东郊林的搜寻，也无甚收获。
忽地，有一道红影在此时闪至钟离月的身后，顿足之时牵扯微风，荡起一阵清醇的酒香。
钟离月怔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未料那红影又是一动，不偏不倚，扑进了他的怀里，险些将他扑个踉跄。
“……”钟离月那双犹如倥偬琉璃般淡漠冰冷的眸子里，一丝别样的亮光闪了闪，随即缓和成如同酒香般醉人的暖意。他伸出手来抚了抚楚致尧的后背，柔声道：“你喝醉了？”
怀中的人似乎哼唧了两句什么，钟离月没听清，也没再问。他任楚致尧赖皮似的挂在身上，拖着他有些艰难地转身关上窗子。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却在关上窗户的同时，楚致尧忽地抬头向他喊道。
钟离月的手定在了窗棂上。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见钟离月失了反应，楚致尧以为他没听清，更坚定地重复了一次。
良久，钟离月的瞳里映出他的脸庞。
醉了的楚致尧，似乎变得格外的不同。褪去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竟露出了满满认真的神色。记忆里，无论是少时，还是如今，这样的他，他都不曾见到过。
“我没生你的……”
“可我不是故意没去的。我记得对你的承诺，我一直都记得的。”被打断话音的钟离月闻言有些错愕。
“记得……什么？”他的脸缓缓变得苍白起来，苍白到几乎透明的程度。
而楚致尧喊了两嗓子之后似乎有些倦，又将头重新埋进钟离月的肩窝里，声音也小了些，在他耳边嗡嗡的：“记得来找你啊，我来找了的，可你不是也没等我吗？”
钟离月静默了下去，又是良久，才再度回过神来，怀中人不知何时已然入睡。他便轻轻弯腰，一抄他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走去吹熄了蜡烛。
黑暗中，似有若无的，有人沙哑着嗓子沉沉说了一句：“对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