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尧,可还好?”那原本淡漠出尘的嗓音此刻却满满都是担心。
楚致尧很想向钟离月笑一笑,可是颇力不从心,反倒忽然间气血再涌,又一下吐了出来,鲜血一片染红了他雪白轻薄的衣。
钟离月的瞳缩了缩,只将怀中的他护的更牢。
钟离月带着楚致尧闪回钟离家后,他身后那道被他强行扯开的空间裂口也瞬间愈合了,他微微踉跄了一下。
毕竟是扯裂空间强行进出,又不是小孩过家家,容易如儿戏。
钟离月又向前走了几步,迎面就撞上了小丫头霜绛。
霜绛先是吃惊地“呀”了一声,瞧见钟离月怀中躺着的楚致尧,她又慌了起来:“大人,夫人他怎么了?”
钟离月忙摇了摇头,忙道:“快去把顾医师请来。”
霜绛点头称是后就一溜烟跑没了影。
不出片刻就把一个白发苍苍,白眉毛白胡子也苍苍的老头子揪进了楚致尧的房间。
“顾老头快点儿!”霜绛急得跺了跺脚。
平时后山虽无人打扰,但霜绛却时不时地去帮顾医师顾诚打打下手,当然是在顾医师的徒弟……穆尘走了之后。
于是顾医师对这小丫头霜绛也不一般,他无奈摇了摇头:“臭丫头干什么?慢点慢点。”
顾诚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进,与钟离月对视,两人同时微一颔首,然后钟离月自觉让开了道。
顾医师帮楚致尧细细检查了一番后,微微松了一口气:“修法之人恢复极快,夫人并无大碍,只需修养些时日便可。”
钟离月点头:“多谢。”
可话说到这里,顾诚并没有要结束的样子,却也没再继续接下去,欲言又止地犹豫了起来。
而钟离月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眸色微微黯了黯:“仙师……要离开钟离家了,对吗?”
顾诚怔了怔,已然因苍老而浑浊的双目里闪过了一丝不舍与无奈,良久,才道:“说起来,老朽也算看着大人长大的,不舍是必然。只是,大人有大人的仙缘,老朽有老朽的命数,天命所至,我……该走了。”
钟离月没有再多问什么,只向顾诚行了一个长揖。
楚致尧再醒来时,灵台并不是十分清明,只觉得有个自己好像认识的人影一直在他房里晃来晃去。
楚致尧定了定神,皱着眉仔细看去,才勉强看清了人影是谁。他蓦地一惊,诈尸一样从床上弹坐起来,原本放在脑袋上的冰袋也随之掉了下来。
他对霜绛道:“你怎么在这儿?”
霜绛不明就里地把冰袋拾起来,挠了挠头道:“夫人怎么了,我不在这在哪儿啊?”
楚致尧愣了愣,才慢慢反应过来:“我……回来了?”
霜绛点了点头。
楚致尧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问:“钟离呢?”
“夫人问大人吗?”霜绛忽地就支支吾吾起来,眼神四处闪避,“大人他……他……”
“他怎么了,快说啊!”楚致尧有些急了。
霜绛都快哭了:“大人他不让我告诉你。”
楚致尧真想拍自己脑门一掌结果了生命拉倒:“你听我的听他的?”
霜绛又支吾了一会儿,终于哭出声来:“长老们早就说过,大人擅离职守,要动家法惩处他。本来这事儿没什么人再提了,可他偏又为了救您,不管不顾地将乾荒域鬼境扯了个裂口,不过片刻的事,流窜出不少妖魔……”
没等霜绛说完,楚致尧已从床上跃起,闪没了影。
“夫人!您的伤!”她在后面惊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