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尧瞥了一眼酒坛,随即扬眉看向慕白,好笑道:“你这家伙成心勾引我是吧?”
慕白腆笑了一下问:“可是哥哥不想尝尝看吗?慕白闻见了那味道,也觉得很好闻呢。”
楚致尧眉扬得更高,有点意味不明道:“我醉了可是会干不好的事,你不怕吗?”
慕白不知道他的意思,还信誓旦旦地道:“有我跟在哥哥的身边,不会让哥哥干不好的事的。”
楚致尧无奈地笑出了声,觉得还是不能浪费了他的一片好心,便伸手化了两个酒杯出来,一只放在自己跟前,一只放到了慕白跟前,然后拿过一坛酒,撤了坛封。清冽的酒香即刻溢了出来,将两人裹挟其中……
轻压酒坛满斟之后,便是分外清脆的酒樽相撞声。酒入喉口,化作沁人的暖流,滋涵着周身的血液,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落日邀月举杯对酌,兴极之时,慕白已然掩不住原貌,尖尖的耳朵轻颤,瞳色恢复成魔银之后在余辉之下格外夺目。
直到残阳褪尽,清夜无尘。
凄白的月光默默映照着散落的空酒坛、酒杯,以及靠在某人怀里恬然入睡的俊美面庞。
难得的是,这回楚致尧在酒醉之后竟然啥事都没干,只这样浅浅淡淡地陷入了梦乡。而慕白却还清醒的很,他伸出手来揽了揽他的腰,想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
调整了一下后,慕白缓缓抬起头,看向空际清涟的弯月。月色挥洒,将他微扬的脖颈以及延伸至领口下的一段弧度映照出摄魂的光晕。
——他们大概很快就会动手了吧?哥哥,我能留在你身边的时候,不多了啊。
——其实我是真的有点好奇,若是没有冥罂蛊,你得知我身死的消息,还会不会……
然而,就在慕白思绪万千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不远处有生人的气息。他的银瞳乍冷了一下,缓缓敛眸睨向那看似平静的黑暗深处。
慕白诡笑了一下,偏头在楚致尧发间亲吻了一下之后,便轻轻将人安置到一边。他站起身来拂了一下衣袖,然后向着那黑暗深处缓行而去。
隐在那处的人明显开始不安,想逃又不敢动。
慕白勾唇的弧度越来越冷冽……
竟是个敢窥视他的……蝼蚁啊……
他甚至没有动手结印,只轻描淡写地放了道灵流,便成功将那人束缚其中。
一个陌生的小丫头以一种惊恐万分的眼神与慕白对视,吓得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小丫头虽是陌生,但他却知道她是钟离家的人,似乎还跟那个叫霜绛的玩得不错。
慕白神色更冷,启音时声音里含满了冰渣:“这就等不及了?让我和哥哥独处一阵很要你们的命是不是?”
话音才刚落下,束缚小丫头的那道灵流就像蛊虫一般,以迅雷之势钻入了她的体内。
小丫头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只在瞬间便被吞噬得只剩一具皮囊。
从始至终慕白都没什么表情,只冷冷在地上瞥了一眼,将这小丫头随身带的铃铛拾了起来隐在掌中。直到他转过头回到楚致尧的身边,冰冷的目光才终于有了缓和。
他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将他打横抱起,留恋般地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带着他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哥哥,这下,我是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余上一刻,独属于你我二人……
回到钟离世家,一直在等的霜绛一眼瞥见慕白怀中的楚致尧,她立即担忧地迎了上来,发现自家夫人只是睡着了以后才舒了一口气,继而又愤愤地看向慕白,咬牙道:“妖怪你……”
话还没说完,便遭来他森寒的一睨,她即刻惊得住了嘴。
待慕白抱着楚致尧进了房间后,霜绛又忙向通向这里的小路望去,可是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浓浓的不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