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嘟着嘴嚷道:“那个红衣服的好凶啊,我只是看他媳妇儿长得美,想帮他牵牵线而已,我又不知道那是他媳妇儿!”
“???”什、什么媳妇儿?
南瑾眉头皱得更紧,瞬间感觉更糊涂了。
而那边早就走远的楚致尧易小白是没机会领略一下南姑娘跳跃的想象力了,两个人先把要买的被子给买了,没什么事儿了之后楚致尧又拉着易小白玩玩逛逛了好几个时辰。
眼瞧着天就要黑了,总不能连夜再赶几十里路回去,两人便在小镇上多留了一晚。
就这么不紧不慢的,他们回到恒宁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山脚下,河塘里的芦花漫天飞舞,阳光浸在粼粼的水波中,仿佛熊熊燃烧的烈火,而山巅的景色,就相对冷清多了。
易淮阳眼神飘忽地盯着远处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收回视线,落回到面前的少年少女身上。
然后他深深地皱起眉头,疑惑道:“……南宫?”
“哦,正是。晚辈南宫瑾。”藏银甲胄的少年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女,续道,“这是家妹南宫木,我们兄妹二人应家族规定在外云游历练,偶然听闻这恒宁山中有些不寻常,便想来一探究竟,可否请前辈容留我二人观察一段时日?”
“不寻常?”易淮阳的神色微变,却不动声色地忍了下来,他从桌上抓起一把花生塞进嘴里,含混不清道,“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还真没看出哪里有不寻常的地方,恒宁山不留生人,两位回去吧。”
“哥……”南楠一听顿时有些着急,却被南瑾轻轻挡住。
他露出一抹适度恭敬又儒雅的笑容,向着易淮阳道:“前辈当真不知?数百年前,除妖大族南氏掌门,也就是当时的南阳大陆最强者曾在此地以身为祭,封印了一只足以毁天灭地的妖兽,您就不怕……”
“那与你这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又有什么关系?你来此地就可以把妖兽彻底除去了?”易淮阳莫名有些急躁。
南瑾愣了愣,他原本以为把话坦诚说开可以取得更多的信任,却没想到反而把人惹得生气起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继续话题。
“想留下啊?也不是不可以!”正在僵持之际,一道清越的声线带着轻微的戏谑语气,从不远处悠悠传了过来。
屋里的人皆是一惊,怀着不同的心思越过敞开的房门看了过去。
只见红衣卓然的少年帮着另一个风华无双的白衣少年卸下置办回来的东西,随后漫不经心地走过来靠在门框上对易淮阳道:“叔,其实无所谓的,现在妄想一战成名的毛孩子多了去了,你让他们住一阵,最后他们无聊了就会自己走的。”
“你居然说我哥哥?!你自己还不是个毛孩子?!”
南瑾再一次拦住自家急躁的妹妹,向着楚致尧行了一礼道;“想不到竟是有缘人,还能容我当面致歉,山下之事,是我妹妹冒犯了。”
“好说好说。”楚致尧放下了手,笑嘻嘻地走到易淮阳的面前。
易淮阳难得正经八百地乜了他一眼,哼道:“荒唐,每个生人都上山来闹一闹,这地方还要不要住了?还有啊,你小子才来了几天,这么快就想当家作主了?”
楚致尧笑意更浓:“不敢不敢,侄儿怎么敢啊,再说谁说生人就不可以变成熟人啦?”
闻言,老头儿一怔,抬眼望进他的瞳眸里,不知为何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还没来得及阻止,人已经扭过头对那个自称“南宫瑾”的少年道:“喂,你到底是想留还是不想?”
南瑾顿了顿,只将揖作地更低了几分。
动作有些像人家拜师父的,本来楚致尧只是想着搅乱易淮阳赶人走的算盘,看看这老头子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眼下却突发奇想帮帮易小白出口被偷袭的气,于是顺嘴道:“你叫我一声师父,再叫我弟一声师叔,我们不就成熟人了嘛。”
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和教他们叫爹也差不远了,南楠没有再说话,她快昏过去了。
——大家都差不多大,这家伙能教他们什么啊!有没有这样想占便宜想得这么明目张胆的啊喂!
南瑾也不由得黑了脸,在心里骂了楚致尧一万遍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不知廉耻后,然而再想想自己家族的现状,竟然真的不可思议地压着妹妹一起,咬牙切齿地喊了楚致尧一声师父,又侧身喊了易小白一声师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