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垂眼掩袖,哀痛道来:“先皇病逝前,曾要微臣好好辅佐陛下,照顾好陛下和长安公主,如今陛下与皇后琴瑟和鸣,然而长安公主早已及笄多年,亲事却还没有着落。”
长安本想反驳,太师却没有要止住的意思:
“皇室亲事我们外臣本来不可插言,可先皇遗训,微臣不得不从啊,不然让微臣有何颜面去见先皇啊。”
李泓呈用眼神示意长安冷静,对司徒太师道:“太师忧心之事亦是朕忧心之事,只是长安婚配一事还需计议一番,不如太师明日同朕在内书房再商量一番。”
一旁的长安可坐不住,冷脸道:“道是太师心疼我,不然有心人要以为太师推我入火坑呢,就说三年前太师让皇上下旨封秦大人为驸马吧,要是当初本公主应了,现在指不定跟秦夫人一样被自家丈夫打了。”
厅下本来一肚子苦闷的秦益辉忽然被点了名,慌的跪扑在地方,苦着脸喊冤:“公主在哪里听到的荒唐话,微臣……微臣并无亏待自家夫人啊。”
在场的另一位三甲进士——周行瞪圆了眼睛,这,这风月楼里的话是何时传到公主的耳里的?环遍了当时在风月楼的好友,都跟他一般表情,只除却净空,净空更是不可能将此事讲公主。
难道是司徒赋?那司徒赋跟长安公主是青梅竹马,这事准是他传与公主听的,殊不知长安公主当时就在当场。
“胡闹!”李泓呈厉声斥责,“他人府邸的事你又如何得知。”
可长安丝毫不见平息,摆明了要将骄纵的名声传扬开来:“我如何不知,那秦楼楚馆都传遍了。皇兄若是当初是妹妹嫁过去,如今他们笑话的就是妹妹我了。”
“太师这时提起此事莫不是又要点个状元郎给本公主?”
司徒太师毕竟见过了大场面,打心里觉得长安只是个孩子,对付个道行尚浅的孩子还不简单吗?
“微臣认为新科状元内敛端重,学识渊博,连皇上都夸赞不已,前途可观,成为驸马的人选也并非不可,但一切还要全凭皇上定夺。”
李泓呈点头,赞同道:“太师说的有道理,容朕思虑一番再做定论。”
长安却不肯罢休,急道:“太师既然如此关心本宫的婚事,不如将司徒赋送来做驸马,我俩也算谁也祸害不了谁。”
坐在司徒太师旁边的司徒赋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听到长安的话差点将喝进去的酒喷出来。
太师瞪了眼自家儿子,镇定自若:“公主,这事恐怕于理不合。”
“哪里不合?”长安不依不饶,“你的女儿儿子都入皇家,亲上加亲,再没有比司徒府更鼎盛的望族了。”
“好了!”李泓呈适时打断了长安的话,“这件事朕说了,容后再议。”
长安低头垂目,复又乖巧模样,捏龙须再顺龙须,她拿捏的很好。再者她将司徒赋搬出来,太师也不会再说下去,除非他真的愿意自己的独子成为驸马。
秦益辉还跪在原地,李泓呈也不太在意这个炮灰,道:“秦爱卿快起来吧,身为朝廷命官还是为百姓做好表率作用,勤省吾身,克己宽厚。”
“皇上,微臣冤枉啊,近日云城接连发生命案,臣已半月有余夜宿大理寺,过家门而不入,不曾想竟传出这般讹论。”秦益辉苦着脸答道。
李泓呈皱眉道:“云城也能发生多起命案可见歹徒有多猖狂,迟迟不抓到凶手恐怕百姓难安。”
“净空。”他唤道。
“草民在。”净空掀开衣摆,躬身回应道。
李泓呈道:“朕一直思索给你个什么位置,现在就令你为大理寺正卿,主办这几场命案,尽快将凶手抓捕归案。”
净空面色不变,回道:“草民领旨。”
秦益辉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上一届状元三年了还是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净空一来就是正卿,摆明了要打他的脸,两任状元共事一处,同僚们就等着瞧他笑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