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道霍方冷漠无情，杀伐过度，但只有她和方诺内部成员清楚，自家老大并不是没有心，而是世道如此，他们都不得不换上铁石心肠。
不然，怎么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走上金字塔顶端，获取片刻安宁？
萍芳深吸一口气，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除了有些干涩的嗓音，在无法在她身上找到任何异常：“老大，我知道了，那现在……”
突然，一声极大的嗓音打断了萍芳的话，传到霍方耳中，“萍芳，你在和哪位帅哥聊天呢，聊这么久，透露透露？”
那声音属于一位年轻男子，尾音的微微上扬带着少许玩世不恭，整句话都充满了调笑的感觉，正是徐升的声音。
萍芳：“……”
霍方：“呵，开免提。”
萍芳抬起头，看了一眼仍旧笑眯眯的徐升，心想：对不起了，兄弟，你自己捅了马蜂窝找死，小女子也无能为力啊。
然后她按下了通话界面上的免提键。
徐升尚不知道自己已经推开了死神的大门，继续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你们难道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会私定终身了吧！唉，不知道是哪只大猪蹄子在电话那头，我还真想见见他。”
桌边的另外几个人也乐得见八卦，纷纷凑上来打趣。
萍芳：“……”
你们，一路走好。
果然，霍方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由于开了免提，所以整个桌子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冷淡的嗓音，“是我。”
刹那间，茶馆里安静得可怕，除了萍芳之外，另外三个人表情都扭曲了一瞬间。
徐升手中的筷子一个没拿稳掉在了桌上，发出响亮的“啪嗒”一声。
霍方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却让徐升惊恐地缩了缩身子，“徐升，我以为你刚刚从重伤昏迷的状态醒过来，起码会有个虚弱期，没想到你这么有精力。是觉得没事可做吗？”
徐升战战兢兢地回答，“那啥，任凭老大发落？”说完他想了想，又试探性地加上了一句，“老大英明神武，小的莫敢不从？”
霍方：“……”让他想想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弄死这家伙。
“这是你说的。”霍方平静的语气下暗潮汹涌，“那就再写上6000字报告吧。”
下午刚写完一份报告，以为自己死里求生的方诺众人：“……”
许梦生：“……等等，我们也要？”
他指了指自己，庄和和萍芳三人，不顾徐升充满控诉的目光，“我们……可以申请从轻发落吗？”
然而霍方直接击碎了他仅存的侥幸的念头，“不行，有难同当，你们忘了几个小时前亲口做出的承诺了吗？”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不管电话那头传来的哀嚎声，霍方又加上一句，“明早我来检查你们的成果。”
说完，他就直接挂了电话，没给他们一点反抗的机会。
餐桌边一片寂静。突然，庄和推开手边的饭，默默搬出了电脑。
萍芳：“庄和，你不吃饭了吗？这是在做什么？”
庄和打开word新建文档，抬起头，眼神无比幽怨，“事到如今，还吃什么饭？”
他瞪着死鱼眼，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萍芳虽然也很生无可恋，但仍没能懂得庄和的境界，劝着说，“庄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得吃晚饭的。”
“你还没懂吗？”庄和身后仿佛自带北风飞雪背景，“一顿饭算什么？要是我们没能在明早准时把报告上交，老大准会扒了我们的皮。”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而根据我们几个人的写报告的速度，今天至少也得熬到凌晨，才能真正完工，是别想睡觉了。”
“身体是什么？保住小命才是人生的第一条。”
庄和面无表情，仿佛看破了生死的老僧。
其他三个人经点拨恍然大悟，纷纷以崇拜的目光看向他。
五分钟后，茶馆中俨然是四个蹲在电脑前抓耳挠腮的人。
霍方家里，苏语嫣看着自家儿子，有些奇怪，“霍儿，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儿子平时冷漠惯了，今天突然眼带笑意，让她忍不住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么事，让自己这个面部肌肉常年瘫痪的儿子，露出了微笑这种表情。
霍方已经重新戴回了黑框眼镜，修长的眼中闪过又一丝笑意，“没什么，妈。”
“只是明早，准备去收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