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说苏雨心记住了夜宵的味道，却没能记住偷袭她的人吗？
李任星暗自扶额。
自己是为什么会有苏雨心历经了千难万险才躲过这次猎杀的想法？
这可是苏雨心，战斗力爆表到连萍芳这种人才都能收服的苏雨心啊！
果然自己还是想太多了吗？她怎么可能会狼狈不堪？
“怎么？”霍方抬了抬眼皮，“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失望？”
“没有。”李任星迅速否认，“我只是……有点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对此做出评价，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李任星这番话放给另外任何一个人听，都肯定会让那个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但霍方确精确地理解了李任星的意思，并一语道破，“所以也就是说你很无语？为什么？你觉得我做不到那些事？”
“当然不是。”李任星笑了笑，“只是……当时的你才六岁吧，能一下子想到这么多，并果断行动，你也真的很……早熟？”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选定了这个词。
一个小孩子有这样敏捷的思维和迅速的行动力，而且还保持镇定没有慌乱，更别说整个行动所需要的巨大的勇气了。
他想，也就早熟这个词，能被用来略显出苏雨心的童年。
“成为了祭后，还有哪个小孩不早熟？”霍方却将其视作理所当然，“单单是杀人的场景，就见过不知多少次了，用刀刺进心脏算是死得很干净的了。”
“像一些不怎么干净的场面，比如碎尸，凌迟，把人开场破肚再掏空内脏，剥下一层人皮挖出眼睛这样的，也至少看过百十次了。”
祭嘛，随时处在生与死的边缘，总有那么几个会有点心理不正常。
“关键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后，还要保持沉默，不被发现，否则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下场。”
“那一段时间，几乎每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祭都小心翼翼，连做噩梦被惊醒也不敢吱声，几乎就快化境黑暗的影子中了。”霍方眼中划过一丝追忆，“不是我早熟，李先生。而是那些没早熟的，都死光了。”
“……”李任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不过这段日子也是很有价值的。”霍方又说，“单单我们的心理素质，就飞跃了不止一个档次。半夜遇到个巨人观啊什么的，连眼皮也不会眨一下。”
“辛苦你了。”李任星憋了半天，只憋出了这四个字。
“辛苦？不，不辛苦。”霍方似笑非笑地看了李任星一眼，“这些一切的经历，都是为了让自己日后可以更好地生存下去，怎么会辛苦呢？”
“毕竟，你是否会成为一个祭是天生的，想反抗也没有用。”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并抓住一切机会，尽可能提高自己各方面的综合实力。”
李任星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涩：“苏雨心，你的思想觉悟真高。”
“过奖过奖。”霍方的声音虽然一点感激的情绪也听不出来，但礼仪却是做足了位。
不知为何，李任星觉得经过这一次谈话后，自己和苏雨心的距离又拉近了一大截，便又开口说：“苏雨心，其实你不用那么生分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李先生这李先生那的，听起来太生疏了。”
霍方冻着脸，上面看不出一分一毫的感情变化。
但这并不影响李任星的发挥，他继续说：“而且有些时候，你不想笑就别笑了。像之前你说过奖过奖这四个字时，那笑容可真是……”
他想了想，终于找到合适的形容词：“面部肌肉都扭曲了，一个笑容活像是面部抽筋一样。比哭还难看，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
霍方一直面无表情着的脸裂开了一条缝，心道自己之前有笑过吗？
“我那是在试图摆出亲切感激的表情。”他木着声音道。
“那就更不合理了。”李任星仿佛打开了话闸子，根本停不下来，“你那个根本不叫表情，就是肌肉的抽蓄罢了。亲切感激，怎么可能？”
“那张脸放出去，我敢打赌，有超过90%的人都会认为你抽风了。”
“……”
“李任星。”霍方一字一句地说，“你知不知道，说一个女生的笑容是抽风，是一种非常欠揍的行为。”
不知道啊。
李任星还想说下去，却看到了苏雨心脸上的快要杀人的表情——这次非常逼真——果断地闭上了嘴，身体往后靠了靠。
“李任星，如果还有问题就赶紧问。”李任星尚还未能从苏雨心直接叫他名字的喜悦中脱离，就又听到她说，“否则，就别怪我把你给扔出去。”
“我有问题。”李任星想到了之前在零度空间内苏雨心一打四的场面，连忙说，“那个，苏雨心，为什么你们要叫祭？”
他正襟危坐，眉眼中全是好奇：“叫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叫作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