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应该说是至少傅君檀他自己,只识得对方声音才对。至于对方究竟如何,他从未曾深想。
那段岁月里,往往都是对方在外赶着洒下阳光而至,再踏着昏暗地牢中极短暂的光逝而去。
期间对方随意说他想说,都些琐碎小事,但也同样,都是些让人能够跟着感到开心的小事。
傅君檀只负责基本静静听。听后或笑或沉寂,偶尔也会感触的回应上对方几句。
哪怕只是极简单一个“嗯”,墙外头的那道声音听到了,都会立刻跟着像是极受鼓舞般的十分开心,声音也一下子更加清亮了,听起来十分鲜活,鲜活到就好像......
侧眼,正在带笑的眼前人这样。
牢外对方的闹腾劲曾一度让傅君檀也跟着受感染不少,单调的日常被添进来点颜色,所以不得不承认傅君檀尤其到了后来,几乎每天,都有在掐着点等待,或者应该说是期待对方的踏光而来。
即便他清楚知晓,实际牢外的这扇小小铁窗下,乃是被打通在了无断崖一侧整体光滑如镜的垂直悬崖峭壁上,还是几乎高高的中段位置,常理来说一般人根本难以靠近,而对方身份又未明,很值得怀疑也依旧如此。
不过......现在一想,那都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傅君檀蹙着眉锋细一琢磨,竟有些快记不清了。
但即便年岁日久记不清,也足以转眼间让想到此的傅君檀,跟着眉眼不自觉柔和了许多。
看着花不期,他私以为大概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潜意识里,会对其较之旁人更多了些格外宽容的缘由吧,无力抚额。
正哭笑不得之际,见花不期跟对面人还在“眉来眼去”?不知怎么,觉得有些碍眼。
挑了挑眉,有心逗弄,亦或给对方纯粹添些堵闹他一闹。毕竟想也知道,傅君檀视线轻扫周围一圈,这些人只能是这只狡诈小狐,恐怕又背着自己鼓捣出来的鬼,小心思着实不少。
“你是否以为,有了这么些人,便可这回将我一举拿下?”环手一指,傅君檀抬眼问对面。
花不期听他问,还正兴奋劲没过的表情立马一顿。
偷觑一眼对方脸上,有了经验教训,现在是真不敢再随便拿大了,揣摩着意思,开了口。
“也许......不能?但至少可以先把您困上一困啊?其它的,咱大不了等再继续往过来叫人不迟。”
傅君檀:“......”
已经数不清自己这到底是第多少次,对这小妖感到无言以对了。
略头疼,却嘴角始终还是好脾气的挂着几丝若有似无浅浅笑意,实际上大概心底半点为难的意思都没,倒不如说,他更像是对这些小游戏有些时候,很乐在其中。
其实如果他能够更多对现代汉语言词汇掌握熟悉的话,也许当时就能十分准确的用另一个更好的词,来贴切形容一番自己对花不期这种既感无奈却又觉好笑的宠溺微妙心思了——
那便是,“皮!”
“小妖,我并不欲对你等如何。”
搞不明白这些人做什么非要一个劲与自己纠缠,说到底他只是醒了个盹,又其它什么都没做?只能尝试跟对方交了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