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下的愿望到何时/
才能见到阳光/
如此只好再梦一场/
星夜漫长长想你到天荒/
想知道你眼下何方/
睁眼不见再梦一场/
只好再梦一场/
“……只好,再梦一场。”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最后一点音韵也消散在空气中难觅踪迹后,病房里忽然安静得掉一根头发丝在地上也能听见,没有一个人说话。
“好像,有些悲伤了……”于桥犹豫了一下,率先打破了沉静。
萧竟的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没等于桥把话说完就俯**去,把自己的额头和对方的额头紧紧相贴。
“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萧竟抬手摸着于桥的头,说,“我们……在一起吧。”
于桥睁大了眼,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半晌后,说:“好啊。”
他不知道萧竟到底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假意,就像他不知道萧竟消失的那一周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苦阴山救他一命,为什么对他的态度前后变化会如此之大。
但是,正如他的歌里所唱的那样,“哪怕,狂风夹着骤雨,如果你来,我去接你”。他和萧竟好像分别站在一百层阶梯的底端与顶端一样。他是先动心的一方,在一开始就注定处于被动的地位,只能卑微地抬头仰望,但只要萧竟愿意向着他迈出一步,他就会坚定地走完那剩下的九十九步,义无反顾。
“你来找我,特编队的初选怎么办?”于桥问。
萧竟的目光飘忽了一下,说:“管它呢。”
于桥:“你这人怎么这样,梦想说不要就不要了么?”
萧竟:“那是你的梦想,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来军事系。”
于桥一愣,不说话了。
萧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赶紧拙劣地补救:“不是……我是说……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以后还有机会的……”
“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进特编队的想法吗?”于桥问。
明白对方很看重这个问题,萧竟沉默了,体会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最开始对这些没什么想法,后来……还是想去的。”
闻言,于桥松了口气:“你没有觉得我在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就好了。”
作为回应,萧竟握了握于桥的手。
“你好好养伤,我帮你申请一下过段时间补测,毕竟你是出任务去了。”
于桥摇了摇头:“算了,明年我们再一起去参加第二批的初选好了。”
萧竟拗不过于桥,这事只好就这么决定了。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保温桶上,暗戳戳地想给于桥喂完剩下的骨头汤。
“口渴,还想喝。”于桥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淡淡说道。
萧竟赶紧端起保温桶,带着一点小欢欣地舀起一勺汤来,轻轻吹了吹,递到于桥唇边。
于桥尝了一口,这一次味觉在线,滋味儿有些一言难尽,但他还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地喝光了。
再一次受到无声鼓励的萧竟兴致勃勃地一勺又一勺地喂个不停,很快,保温桶便见底了。
“没想到你胃口那么好,看来下次我得再多煮一点儿。”末了,他如是说。
于桥咳了咳,道:“你不嫌麻烦就好。”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三千巷。”
“哈,怎么会忘。”
“那天……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于桥笑出了声,“你是不是以为我带人群殴弱小啊?我说为什么之后在学校里遇见你,你都没给我什么好脸色,原来是这样。”
笑过之后,他就正色道:“那个人,是小混混出身,曾经在中正堂的东堂做过事,但因为在后来的一次小党派的纷争中站错了队,被堂主扫地出门了。也算他运气好,没捱刀子。从此就混迹在各大酒吧里,又做回了之前的老本行,人称小飞镖。那天我和朋友在三千巷附近的一个酒吧喝酒,被他看上眼了……这家伙居然在酒里下药……好笑。”
“什么狗玩意儿啊,敢打你的主意?!”萧竟一下就炸毛了。
“怎么,你吃醋?”于桥似笑非笑,“放心,他没得手,不然那天也不会这么轻饶了他。”
“我他妈那天……怎么没踹他几脚?!”萧竟气得又开始薅自己的头发。
“诶诶诶,停手!停手!就这么几根毛,给薅秃了就不好看了。”于桥笑。
萧竟住了手,恨恨道:“不成,回头我还是再找人收拾收拾他给个教训,上次有我拦着不作数。”
于桥:“你这搞得跟黑道一样。”
萧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