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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而别(2 / 2)

黑暗中,响起一声失落又脆弱的叹息。

……

第二天凌晨,早于晨光,韩昭出现在了郡守府的辕门前。

为了向韩昭一行送行,周源起得很早,听到门人通传韩昭来见便立刻将他请了进来。

寒暄过后,韩昭向郡守言及了赵寄。

昨天放狠话的宋世,其父是松阳令,出自凉州周、王、宋三世家中的宋家,纵子行凶也不是第一次了。

若是韩昭在,倒无所畏惧,但他偏偏要去南越,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三月,他怕自己不在时赵寄出意外。

韩昭知晓周源早就知道赵寄的存在,对赵寄身上的麻烦估计也一清二楚。

他今天在周源面前提起赵寄,为的是央请他在自己不在的时间里照看赵寄,这是韩昭重生后第一次求人,同时也是在向周源示弱。

这种感觉让素来强势的韩昭非常不舒服,但他没更好的选择。

与韩昭的难受不同,周源欣然应下了照拂赵寄的事,他非常乐意帮韩昭这个忙。

他不怕韩昭找他帮忙,反而怕韩昭并不有求于他。

——当一个人有求于自己时,也是自己掌控他的开始。

……

赵寄在遍及全身的酸痛中醒来,但他还是明显感到身上几处最疼的伤口没有昨晚疼了,卫姐姐给的药那么好用?

门外传来人活动的动静,想来是韩昭,赵寄把头扭向床内侧,明显还在与韩昭生闷气。

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还知道管自己。赵寄在心底冷哼,委屈却少了不少。

然而开口的却是一个清灵明快的女声:“还没起呢,太阳都嗮屁股了!”

赵寄猛地回头,看到了卫遥笑意盈盈的脸。

来的是卫遥,也只有卫遥。赵寄原本飘飘然的心一下跌到地上,摔得生疼。

对啊!韩昭的脚步声不是那样的。

是他自作多情,所以才忽略了这么明显的特征——那么狠心一个人,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赵寄嘴角蠕动半晌却只没好气问说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他心情不好,对平时亲近的卫遥也冷言冷语起来。

卫遥好笑又好气地反问:“我怎么不能来?”

卫遥也知道赵寄在气什么,也不和他计较,放下手里的篮子解释道:“韩大哥走的时候嘱咐我来照顾你的,这不,早饭都给你送来了。”

韩昭让她来的?干嘛不自己来?

赵寄越想越气,赌气道:“我不饿。”

赵寄的小孩子脾气让卫遥无奈,她抱手立在赵寄的床前:“咋的?要一直气下去?饿死自己?等到两个月后韩大哥回来抱着你的尸体痛哭后悔,然后你就高兴了?”

“当然不——”赵寄说到一半猛地顿住。

等等!两个月?什么两个月?

他大惊,翻身而起,盯着卫遥追问:“你说什么两个月?他出远门了?”

意识到这点,赵寄不顾背上的伤口,拉着卫遥的手腕追问:“他去哪了?”

激动的赵寄吓了卫遥一跳,她诧异地回道:“南边,说是做买卖。你不知道?”

赵寄的确一无所知。

做生意?士农工商,商者末流。韩昭那么骄矜孤高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做生意?

何况他们最近也不缺钱。

赵寄追问:“去哪座城?做什么生意?”

卫遥摇了摇头:“韩大哥没说。”

没有得到答案,赵寄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安。

他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衣服,拔腿冲出了屋。

这举动来得突然,卫遥甚至来不及阻止追问便见赵寄一边穿衣服一边跑出了院子。

赵寄沿着巷子奔跑,然而他一直跑到大街也没见到半点韩昭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追不上韩昭了。

韩昭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赵寄觉得难以置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韩昭的不告而别与去向不明让赵寄慌了,他怕韩昭再也不回来,他怕自己被丢在这陌生的地方。

韩昭是有理由抛下他的,他做错了事,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说,韩昭不配做他的师父——

韩昭是母亲死后唯一一个给他家般温暖的人,但是他好像把这些毁了。

经过方才激烈的奔跑,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开始往下淌血,但赵寄一点感觉不到疼。

他颓然地跪坐下来,茫然地看着大街上往来的人群,看着异乡的城郭,只觉自己是被风卷起的一粒的尘埃。

飘啊,飘啊,终究还是没有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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