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沉声:“已经换了一个。”
“这个也不要!她不配!”
韩昭深沉地盯了赵寄一会儿,转身进屋,赵寄急忙跟了上去。
韩昭在堂屋前站定,赵寄在他身后停下。
“赵寄,跪下。”
闻言赵寄一声不吭地跪下了。
韩昭也没训斥赵寄什么,就丢下了一句“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便离开了。
从小到大,韩昭只打过赵寄一次,让他跪祠堂的次数也是一只手数的过来。
失望。
这是韩昭现在的所有感受。
赵寄所作所为韩昭几乎都清楚,他一直以为赵寄虽然有些桀骜不驯,但在大事上是绝对拎得清的。
但这次赵寄的反应让他很失望。
不顾全大局,胡作非为。
他原本考虑到他成亲这件事对赵寄心理情况的影响,压着怒火不与赵寄计较,但赵寄不知错的样子让他忍不住了。
在韩昭看来,娶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而是赵寄大惊小怪的样子上不得台面。
——什么时候赵寄才能把他的脑子用在正事上?
坐在书房里,韩昭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平息自己的愤怒。
赵寄在堂屋里从下午跪到了晚上,中间厨娘来送了些饭菜便离开了。
——卫遥在两年前便与宇文循成亲,搬离了这里。自那以后,韩昭专门聘了厨娘每天来家里做饭。
赵寄也没有委屈自己,老实吃下了饭菜——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会和自己怄气的傻小子了。
跪祠堂一下午让他明白了这件事绝对不是他撒撒娇就能解决的程度。
这件事里,韩昭不再会是他的后盾,刘玄也不是,他必须独立采取更有效的手段。
赵寄忍不住想,要是没有周王宋三家就好了,他以前也不是没想过,但这一次的想法比任何一次都强烈。
吃完饭后赵寄平静地收拾了碗筷,还去厨房烧了水给韩昭送去。
看到赵寄进自己房间,韩昭也不意外。
他什么都不说是觉得赵寄心里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是非对错门儿清,能自己想明白,但如果这小子真的跪一晚上,他会更气。
“想明白了?”韩昭凉凉看了赵寄一眼。
赵寄咧嘴一笑:“想明白了。”
说完他又舔着脸贴到韩昭身边:“师父,我给你洗脚吧。”
韩昭白了赵寄一眼:“嬉皮笑脸。”
虽然嘴上骂着赵寄,但赵寄给他脱鞋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昏黄的灯光照在师徒两人身上,透出温暖的橙黄。
其实,赵寄大部分时候很乖的。
此时韩昭又想起赵寄的种种贴心,心软了下来。
在赵寄低头给他洗脚的时候,他伸手摸了摸赵寄头顶梳着的马尾:“再过两月就是你生日了。”
“是啊。”
“想要什么?”
赵寄偏头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说,只弯眼一笑:“想好再和师父说。”
韩昭点了点头:“行,记得早一点,我好准备。”
说完这个,韩昭幽幽一叹:“再过两年你也二十了。”
二十是个很微妙的年纪,到了那年,韩昭也该把赵寄还给他的父亲了。
赵寄回道:“再过一个二十年,我也会跟在师父身边。”
“傻小子,你不想去见识天下吗?”
赵寄不假思索回道:“和师父一起去啊。”
韩昭幽幽一叹:“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赵寄最听不得这种话,当即反驳道:“这种话都是人说来安慰自己不作为的,只要有心,不散就是不散。”
在他心里天下万物都没有韩昭重要,只要能和韩昭在一起,放弃什么他都甘愿。而赵寄坚信只要自己有这份决心,谁也没办法把他和韩昭分开。
韩昭没有反驳赵寄的话,因为这种体悟言语是说不明白的,而时间一定会教他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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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昭: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赵寄:我想明白了!是我采取的手段不够有效,如果我能更早认清事件本质,早就成功了!
二两半:你不觉得你做这件事本就是不对的?
赵寄:什么?我错了?我哪里错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对错,只有胜败。
二两半:这娃没救了。
韩昭:基因问题,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