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的神情很平静,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他淡淡回道:“等的既不是他,有何见面的必要?”
刘稷能凭声音认出他还如此断定是韩昭也始料未及的,不过好在这点风波很快平息了。
老五不明白韩昭为什么要入世,又为何不去帮刘稷。
担心地址暴露主子下手,换地方便是了;挂念刘稷,去找他便是了……为何偏偏要如此迂回?老五直球的脑袋想不通里面的曲折。
这点韩昭也没什么不好告诉老五的:“呆在刘稷身边我帮不上他,也会被他掣肘。”
天下人忘记了韩昭,但刘赐没有,公良尹没有。他不擅长权谋,去刘稷身边帮不上什么忙,如果说打仗的话,刘稷如今的本事已经很厉害了,何况他手底下还有那么多得力的部下。
无权无势又不能拨弄风云的韩昭,去刘稷身边只是给旁人一个攻击刘稷的缺口而已,好比当初凉州的“细作案”。
何况他不想把刘稷牵扯进他如今要做的事里面。
韩昭不欲将话题继续留在自己身上,他开口问老五:“你的打算想好没有?”
老五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打算。韩昭不想留他他理解,毕竟他对韩昭也不会有任何忠诚,但让他自己谋划未来,他却不知道能做什么,二爷、主子,都是他如今没办法独力对付的。
韩昭放下茶杯,看向老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二爷会让老七向你透露我的下落?”
老五摇了摇头。
韩昭其实也没想出来,他不擅长揣测人心,何况还是徐仲严这样阴险深沉的人心:“一定不会是善意,对不对?”
老五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
韩昭:“你不适合留在我身边,但我有一件事拜托你。”
老五:“请说。”
韩昭微微揭开衣领,从胸口取出一个封面空白的信封:“拿着这封信,去东都找一个叫陈琚的人,然后留在他身边,他会用得上你。”
老五接过信看了看信封,对着韩昭行了一礼,然后离开了屋子。
老五前脚离开,后脚苏辛就推门而入,一进来他就冲韩昭抱怨:“顾先生啊顾先生,您好偏心,教给我们的与教给三公子的完全不是一个水平啊。”
韩昭冷淡道:“水平差异是你们自己天赋的问题,另外,你又不是专修兵法的。”
这家伙原来学的是权术,兵法课也只是旁听生而已,学成这样已经让很多专修兵法的学生汗颜了,还想和刘稷比?他把自己当神仙吗?
苏辛在韩昭旁边的椅子落座,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您说,这鱼儿怎么还不上钩?师叔明明来信儿说已经明里暗里地提过您的名号了呀。”
韩昭继续将目光放到阵盘上:“急什么?现在去也没仗打。”
苏辛听了笑道:“这话错了,您没仗打,我有仗打啊!”韩昭的主场是沙场,他的主场可是权场,师父派他来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辅助不善权谋的韩昭。
韩昭幽幽地瞥苏辛一眼,他开始怀疑带着这家伙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了,他就是个不甘寂寞,唯恐天下不乱的,韩昭十分担心以后苏辛给他没事找事。
在刘稷到来的三天后,一位气度不凡的访客来到了酒肆。
他是拿着苏辛师叔的的拜帖前来的,因此没有经过“兵仙阵”的考教却十分顺利地见到了“顾崇明”。
俊朗的青年开口第一句便是:“听说顾先生布阵演武,赢了刘稷?”
韩昭的脸微微有些沉,他不悦道:“如果这便是阁下问题,那么阁下可以离开了。”
青年接着道:“实不相瞒,本公子乃刘瑾,因仰慕先生声名,特来拜访,希望先生能帮助本公子。”
韩昭表情更冷淡了:“我为何要帮你?”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过后苏辛一边喝茶一边评判分析道:“先生明明有那么多场精彩的演武,胜过那么多兵家名士,他却一开口就问刘稷,当真寡知无趣、废话连篇,眼界也不过停留在如何对付自己兄弟之上。第二句话更是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开口便言招募,非但缺乏诚意,也缺乏情商。”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苏辛说的半点没错,但是刘瑾十六岁随父起兵,征战十年,战功不菲,他真是如此无智之人吗?
苏辛当然不会这样认为,所以他接着感叹道:“看来先生在试探他,他也在试探先生啊。”
是的刘瑾在试探韩昭,看他是否是缺乏才德、沽名钓誉之徒。
当然,他不会凭借一次的接触就来评判一个人,此前他已经做过很多调查,听过很多人的说法,并在这次接触后做出了继续接触韩昭的打算。
苏辛突然话锋一转道:“先生应当高兴。”
“二公子如此谨慎,说明他对先生抱有很大的期望,若成功招募,定会重用先生。”
韩昭听了这话什么反应也无,他并不在乎刘瑾是不是会重用他,只要让他上战场,他就能做很多事情。
对韩昭的冷淡苏辛并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他咧嘴一笑:“当然,二公子也会跟着用我就是了。”
果然,没过几天刘瑾又来见了韩昭,这次他的态度谦虚了许多,问的问题也有深度许多。
这天,两个人谈用兵、谈天下,一直说到傍晚……
这次拜访过后不久,韩昭收到了刘瑾招募他入麾下的邀请。
傍晚,韩昭拿着帖子站在酒肆的回廊上,远处是幽静的暮河,河上渔船灯火摇曳,带着稻花香的西风吹起韩昭的衣角。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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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的评论真让我发慌,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见面。
时间调错,提前发了,那将就了,今天更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