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宿察覺到了。
方翼擁有一雙會訴說心事的眼睛,他從中讀到了不安。
你不相信我?王宿道。
不是……我只是,希望少將說話算話。方翼別開了目光。
兩人不約而同陷入沉默,空氣為之凝滯,王宿擰著朗眉不發一語,方翼低頭專注盯著碗裡被他戳爛的生菜。
打破這片沉默的是光腦發出的嗶聲,方翼聞聲抬頭,眼見王宿點開虛擬螢幕,跳到放置影片的資料夾畫面,當著他的面刪除視頻,王宿解下手腕上的光腦手環扔給方翼。
你可以檢查裡面有沒有備份。王宿道。
方翼捧著可能存取了什麼機密的光腦不敢輕舉妄動,在王宿的威壓之下,他點了幾下隨意瀏覽草率檢查了一遍才將光腦還給王宿。
我相信少將。方翼心安不少。
王宿戴上光腦手環,雖然臉上沒什麼笑容,但是室內的氣氛明顯升溫。
方翼把桌上的餐點一掃而空,房間的電鈴忽然響了,有訪客在門外。
王宿起身去開門,方翼轉頭看,來者的身影完全被王宿遮住了。
私底下不必行禮。王宿抬手制止對方的動作。
開朗的少年嗓音越過王宿自門口傳來。
少將,我剛去百貨公司把您要的東西都買齊了,我問了一下我姐姐,她說把這個抹在皮膚上就看不出痕跡了。
南河?方翼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笑了,難怪看不到人,十九歲的Beta少年個頭比方翼還矮了一點。
方翼走到王宿身後,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的少年從王宿身側探出,雙方一打照面,南河天生微彎的嘴角咧開變成大大的笑容。
南河是王宿的部下,經常和同住一個宿舍的方翼打成一片,南河剛上任不久,面對王宿總是表現地像是青蛙遇上蛇,方翼每回看了都覺得有趣。
翼哥,我把你的禮服帶過來了,昨天就跟你說酒別喝太多,活該你早上睡過頭。再過一個多小時就要開場了,你趕快去會場,別讓柳魚姐久等。南河站在門外,雙手提著大包小包,他已經換好出席訂婚宴的衣服,將合身的花俏西裝穿出了童裝的味道。
王宿接過他手裡的提袋,擋在門口沒有要讓他進來的意思,南河抬頭看了看擋在面前的大山,笑容收斂了一點,悄悄後退兩小步。
你先去一樓等我,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會場。方翼對南河道。
南河看了王宿一眼,侷促地想對王宿行軍禮,又一次被王宿制止。
少將,翼哥,我先下樓了。南河同手同腳地轉身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