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鱼说得恳切，妖族的地界是蕴养妖丹的场所，众妖即便离开那里，也会按需回转吸收灵气，如果离开太久会致妖丹虚弱。
但胡小鱼已经失去了妖丹，自然没这方面的烦难。
她原先以为失了妖丹必死无疑，却不知怎么竟然存续了下来，只是没了法力而已。
不修道不求长生，妖族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挂念。偶尔会想到狐族长辈偶尔会想起其它小妖精伙伴，所以偶尔能回去看看就好。
就像一个普通人这样生活在人世间，没什么不好，胡小鱼想。就这样一日一日地过，一边被方姐督促着工作，一边把阿瑜追到变成女朋友再变成老婆，然后生一筐小崽子，看着小崽子们长大，然后抱着阿瑜慢慢变老。
多好啊。
“说得也是，没事瞎折腾什么。”方冠点头算是赞同这个说法，“那你可记住你说的话，到时候气死那只狐...那个胡伊情。”
胡小鱼不搭话，默默又啃了一口巧克力，意味不明地开口道，“方姐...我大姐其实可会疼人了。”
“呵，比如？”方冠脱口问道。
“比如她有一个前女友就被她宠坏了，到现在都没嫁出去呢！”
“哼。”方冠似笑非笑地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胡小鱼望向窗外，狡黠一笑，对了，是奸情的味道。
——
这晚上的饭局方冠请了刘波导演，摄影师还有几个副导演。补拍的镜头并不是特别重要，按说刘导不必亲自来的，但他最近正好闲在Q市，看副导演拍的几条都差强人意，干脆还是自己上阵。这倒正迎合了方冠回请的打算。
此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桌上正是热闹时候。
“丽卿啊，我上次说请你你不来，我还以为你是在片场被我骂吃心了。”
“刘导你哪里的话，我要早知道您请吃饭，就算腰伤复发我也要挣扎着来啊，被您从头到尾骂了两个多月，可不能错过了宰您的机会！”胡小鱼又转头看看方冠道，“这不方姐看我可怜，都没跟我商量就给推了。到底是我的错，这不今天就专门回请您了嘛。”
“这样，我再干一杯，您原谅我，行不？”胡小鱼带着诙谐半真半假地说着，把杯里的白酒一干，被辣得咝咝的。高级的场面话她不会讲，但这样的话，她这些年跟着方冠耳濡目染，多少还是会些。
“行，行！”刘导看着也笑道，“我这活了五十来年，干这行也小三十年了，一直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你拍得好我就过，拍得不好我就骂。要说骂得急骂得狠了，你刘导我呢就在这酒桌子上也给你倒回歉，但是你下次拍得不好我照样骂你！哈哈哈。”
“您这人这么大公无私，请您吃饭都不“受贿”。那下次再和您合作，我只能更努力争取少挨骂了。”胡小鱼作委屈状逗趣道。
“那可不是！哈哈哈...”
......
几人又将片场趣事、表演技巧相关的闲话说了一回，又过了几轮酒，方才兴尽而散。
胡小鱼已经喝得昏沉了，虽不至于到烂醉如泥的地步，但也已经是东倒西歪。
“方姐，我我头好晕啊。”胡小鱼闭着眼靠在车上，带着点撒娇地嗫嚅说。
平时方冠的酒量和胡小鱼是不相上下的，今晚她也喝了不少白的，但只是脸颊飞红，没像胡小鱼醉成这样，她惑道，“人家的酒量都是越练越好，你这怎么越练越回去呢？”言语间开了一瓶水递给她。
胡小鱼甩了甩脑袋，喝了口水，开口笑说，“方姐，你怎么...怎么变成两个了。”
方冠无奈自语道，“还不如我替你喝了。”
“唔，好晕啊...”胡小鱼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里也是一阵阵嗡鸣。胃里、脑子里，连带着全身都难受得很。
显然，“酒”又得被怪罪了。
世上有多少人喝它酗它，就有多少人责它怪它。如果它有知的话，一定会从罪狱里挣扎着递出手来，大呼一声，“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