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的夫人柳眠心疼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不过她也心中畏惧这位老夫人,便没有开口,安安静静的端坐着。
老夫人缓缓道:“那便让她好好养着,白家的女儿,怎么能是个病秧子,婉心,你便好好照料着,这段时日便不用她来请安了。”
姜婉心应了一声,随即道:“今日长公主设宴,请了府里的姑娘们,幽然和澄儿自是要去,那音儿她。。。”她顿了顿,等着老夫人发话。
倾华长公主是当今凌帝的亲姐姐,如今已年过四十,往日里这位长公主一向隐居而生,很少与南明城内的显贵们来往。如今却大举设宴,邀了南明城所有的显贵少女,用意不明。
姜婉心此问也是猜不透长公主的意思,那帖子写明了邀请镇国公府所有的小姐,那自然是包括了已经回府的白清音。只是这长公主此意究竟是她的意思还是凌帝的意思就犹未可知了。白清音的身份特殊,无人不知,事关镇国公府,她不敢轻易便下了决定。
老夫人垂眸看着手中的佛珠,思索了许久,开口道:“让四丫头多穿点衣裳,今日这宴一定得去。”
“是。”姜婉心心下有了计较。
婢女前来传话的时候,白清音已经见了大夫,开了方子,正倚靠着软榻闭目养神。见到婢女离开,月牙轻声道:“听闻这长公主的帖子两日前便下了,看来她是知道小姐今日定会在府里了。”
白清音淡淡笑了笑:“反正我这个白家四小姐迟早是要见人的,早晚都无妨了。只是不知今日会见到哪些人?”
月牙想了想,问:“要不要让公子也一起去?”
白清音知道月牙指的是白清霄,她摇了摇头:“长公主指明了是请南明城所有的小姐,他怎么掺合进去?”
月牙露出担忧的神情,她一向多虑,十分担心宴无好宴。小姐如今刚刚回到南明城,势单力薄,去了那漩涡般的宴会,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白清音瞧见月牙的脸色,不在意的拍了拍月牙的手背,笑道:“没关系,我才刚刚回到南明城,没人会想现在动我的。”
凌霜院内,两个美貌妇人和一个绝色少女都端坐在桌前饮茶。
白幽然玉指纤纤,指尖不住的在茶杯边打圈,映着她出尘的姿色,这点小动作也显得赏心悦目。姜婉心的心思显得有些沉重,她盯着茶杯里的细茶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白幽然的生母,老夫人唯一的女儿缨夫人出言打破了这一氛围:“婉心,你这么担心做什么,我看那丫头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姜婉心不由皱眉:“不仅是她,还有那白清霄,我担心的是镇国公府的传承!”
姜婉心育有两子白震和白蔚,年龄比白清音和白清霄大了三四岁,如今都在军中历练,虽无大过也无大功,如今白清霄回了府,更是让姜婉心担忧。
缨夫人安慰道:“回府那日,我瞧着那白清霄一副柔弱风流的公子哥模样,想来武艺也不怎样,作为白家的男子,他那般模样肯定入不了弟弟和母亲的眼。昨日回府拜见母亲时,母亲不是一句都没有问过那白清霄吗。”
姜婉心摇摇头:“不,不止如此。白清霄身后还有凌云山庄,那个女人的娘家!”想及陈年往事,姜婉心眉目间露出几分阴霾来。
缨夫人自然也知道凌云山庄的厉害,只是她想到当年的事情,又觉得不应这么杞人忧天:“当年那姜柔誓死要与弟弟和离,也没见那凌云山庄有什么动静。后来传来的消息不是说,姜柔带出去的两个孩子并不是凌云山庄在抚养,而是姜柔的闺中密友,一个富商的妻子带大的吗?”
对于缨夫人的话,姜婉心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她沉声道:“姐姐你也知道,我原本是那姜柔的陪嫁丫鬟,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才有了今天这个地位。对于凌云山庄,我自小在那里长大,许多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就凭姜柔的几位哥哥对于这唯一的妹妹的疼爱,当年凌云山庄毫无动静才有问题。如今,姜柔的两个孩子回了镇国公府,白清音的婚事又……”
“可是,白清音的婚事也轮不到府里做主啊,那不是陛下拿主意吗?”缨夫人皱眉道。
姜婉心冷哼一声:“虽说如此,可我担忧的是白清音已经牵连上了镇国公府,就此难以分开了。姐姐也知道,南明城有多少人在打我们镇国公府的主意,她这嫡女的身份,就足以让人垂涎了。”
缨夫人想了想,眼里透出一股子狠意,低低道:“瞧那白清音身子骨如此不好,若是有一天她早早香消玉殒了也犹未可知。”
这话一出,没人再接话了。房内顿时静了下来。白幽然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聆听,在听到母亲说的话后,心中一沉,脸上少有的沉寂下来。对于白清音,她说不上有什么厌恶之感,只是,在白清音离开的这十几年间,她作为白家这一辈的长女,虽说不是镇国公所出,却也享尽了荣华富贵和长辈们的疼爱,再加上她的美貌和大家闺秀的举止,所有人早就把她当作了代表镇国公府的小姐。如今,白清音归来,首先她的嫡女身份便摆在那里,以后若是……
世事难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