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路三百米右拐有一栋三层别墅,这是凤陵光名下的一处房产。
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出现返祖现象的人居然不少,光一个A市就有五个。
凤陵光记得那天天气不怎么好,乌云漫天压的人有些气闷,父亲带着他左拐右拐到了一栋破旧的楼前,门旁有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异案组。
父亲把他留在外面先一步走进去,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懂不少东西了,他低头眸内闪过红色的光芒,再一抬眼,就看到了三层小楼上方浓郁的祥瑞之气。
过了没一会儿父亲又出来把他带了进去,塔上三楼穿过长长的走廊,路尽头的办公室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依稀穿出说话的声音。
他跟着父亲走进去,里面站着四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女,还特别平衡的两两分开。
在办公桌后年长男人的授意下他们依次自我介绍,于是他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学渣白泽,混混头子贺白,骄里娇气叶麟,一言不合撸袖子林貔貅。
凤陵光别的不行起外号到时顺口,挨个把这些歪瓜裂枣看了个遍,惊奇的发现叶麟居然是叶清歌的妹妹。
本来打算扭头就走的他,顿了顿放弃了。
男人见他们相处不错,最后拍案说,“国家的运势就交给你们了!”
钪锵有力的话听的五个人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用特殊玉石保存的蛋。
男人说是龙蛋,没人相信这颗表面坑坑洼洼的蛋是龙蛋,却还是收了起来,因为他们成了免考的公务员。
异案组新一任的继承者。
这一眨眼就是十年。
思绪飘远间别墅的一角已经在葱郁的树木中显露,凤陵光打开车窗把手伸出去,距离别墅十步远的地方,在空气中按了什么东西。
“认证成功,欢迎您凤先生。”
毫无欺负的女声响起,别墅雕花大门缓缓打开,车子刚开进庭院人就已经下来了,直奔顶层的温室。
温室内白泽还在跟小金龙胡瞪,看样子一时半会决不出胜负。
凤陵光打开门看到的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男人跟,和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子,互相摇尾巴。
像极了二缺。
“组长!”听到声音的白泽转头,一脸惊喜,“你怎么这么快?”
昨天这人回去跟丈夫相亲相爱了,芒种路到惊蛰少说也得一小时,二十分钟就见到人的白泽能不惊吗。
凤陵光没说话,找到遥控器打开玻璃,把小小一团的金龙抱在怀里,瞥了一眼白泽,“衣服呢?”
“哦哦。”反应过来的白泽转身从身后的小衣橱里拿出一套婴儿服。
凤陵光接过。
白泽就见他及其自然的给小金龙换衣服,提裤子时尾巴不老实的晃来晃去,被他一巴掌给拍了回去。
“噗。”白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看他的犄角哈哈哈哈哈哈,好丑。”
刚刚甩着尾巴的小金**致的像个陶瓷娃娃,现在头上顶着两个暗灰色犄角的就像是个cos失败的娃娃,可爱归可爱,就是看着想笑。
凤陵光万年不变的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还没说话金龙像是知道他们在嘲笑自己一样,咧开嘴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
天空肉眼可见的暗了下来,白泽想起自己衣服还在外面没收,丢下一句“你哄他”就飞奔出去。
凤陵光笨拙地抱起金龙,学着阿姨颠了颠发现没什么用,用上平时最温柔得声音轻声哄道:“不……不哭,没有可怕的东西,不哭了啊。”
显然效果微乎其微,凤陵光抿着嘴看向玻璃房外的大雨,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昨晚叶清歌说要离婚时的表情。
充满了解脱、释然的表情,那一瞬间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撇弃尊严不要脸皮的纠缠,跟个疯子一样。
他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他不难看,甚至比安子静好看很多,还有钱专一,为什么叶清歌就是不喜欢他呢。
金龙嚎到一半感受到脸上落下的温热,伸出短小的胳膊擦了擦左眼,视线逐渐清明,他看到了面无表情泪水却无声滴落的男人。
他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咿咿呀呀的想要摸一下男人的脸,他觉得这个男人脸好看,想学隔壁可以站直的龙一样,找个山洞把他藏起来。
差点被藏起来的男人见他招手,扭头蒸发眼泪,把金龙往上送了送,“你怎么了?”
小金龙用实际行为告诉他自己要干嘛——他嘟着嘴亲了一下凤陵光。
被亲的男人微微瞪大了眼睛,白泽收完衣服回来怀里就被塞了个奶娃娃,凤陵光跑下楼洗脸去了。
抱着金龙白泽趿拉着拖鞋走到浴室围观他“蜕皮”,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至不至于?他可是龙,能脏到哪儿去?”
凤陵光顶着红了一块的脸起身,“龙也不行,脏就是脏。”
“行行行。”白泽说不过他,转身抱着金龙下楼,还不忘回头招呼凤陵光,“你快点啊,这都三点半了,别回头仪式没做完呢就下班了,我可是绝不不加班主义者。”
提前两个月出壳仪式必定有疏漏,估计一会儿还得凤陵光带回去熏陶几天,白泽整理着二楼的黄纸想。
因着原本的异案组办事处太婆,凤陵光这个死洁癖受不了就主动提供房子。白泽是无所谓的,他本来就不是有钱人住哪里都行,但也不是二缺,放着好的不要要坏的,估计别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投票的时候特别利索的全票通过,三楼改造成了五间大小格局差不多的卧室,二楼放了各种杂物,一楼东西就比较多了,大浴缸、开放式厨房、客厅和嵌入一面墙的大书架。
本来是给白泽准备的,结果这人这么多年连十本都没看完。
美曰其名:白泽是博学的神兽,长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通过去,晓未来的,说不定他哪天就会了呢。
对此叶麟倚在书架上差点笑岔气——好一个说不定。
凤陵光对着镜子搓了半天脸觉得还是感觉有口水黏在上面的触感,索性直接洗了个澡。
等他烘完头发下来,白泽已经弄好了祭台,见他来了把已经睡着的金龙从坏里放到了桌子上。
白泽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才下来,这都四点了,你能不能行了还?”
虽然不明觉厉,凤陵光凑过去也学他压低声音,“你做贼呢?”
气的白泽给他一巴掌,“你看不见他睡着了啊!快点喂血,喂完你把他带走,我就可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