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略思索,便已猜出云娑思的下车处在哪里,又按了一下眼镜架,眼前就出现了几处预测路线。他关掉电子屏,按照刚刚的记忆,迅速选中其中一条路线追去。
不知是辉华判断如神,还是巧合,被选中的这条通往某免费公园的路线,恰好就是保镖们选择的逃跑方向。
保镖们带着云娑思躲入公园的小树林里,公园中虽然人不是很多,却有几位老太太正兴致勃勃地跳着广场舞,让这本来就面积有限的公园,到处充斥着震耳欲聋的音乐。
辉华进入公园,脚下的滑板很快消失不见。他看着那几位老太太,皱起了眉头,却好像不愿得罪她们,只是充满警惕地继续搜索着。
没多久,他的目光便投向了那片树林,缓缓走去。
见辉华接近,三名保镖都极为紧张,各自紧握武器在手,虽然他们没有枪支,但都配备着技术最先进的电棍。从电棍的表面说明上,似乎只能产生规定内的电压,但只要启动暗钮,便可以发出更为猛烈的电流。这就是云首丘暗中购买的违规警卫用械。
在辉华即将迈入小树林的时候,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传来摩托车疾驰而来又突然熄火的声音。辉华回头望去,白古天匆匆追来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就在这时,一个保镖按捺不住,当即发动了突袭。
辉华听到动静,迅速回身,与保镖搏斗起来,没有几招,便将那保镖打倒,同时也瞥见了云娑思等人。
另一个保镖见行迹暴露,冲向辉华,剩下的队长急忙拽着云娑思逃走。
这里激烈的打斗声,惊动了老太太们,她们开始想来呵斥打扰老人广场舞的“不文明”行为,却发现已经倒地一人,这才知道情况不妙。于是,她们连音乐都来不及关掉,就惊叫逃走。
在广场舞的伴奏下,辉华轻松打晕了企图螳臂当车的保镖,却也没有继续追杀,因为白古天赶到了他的身后。
辉华:(冷笑转身)白伯……那个,白古天,你自己有多少本事,你应该清楚。我如果没有记错,现在的你,还不能完全掌握逍遥神剑的力量,不是我的对手!
白古天:(冷笑以对)不见得吧!你既然来自未来,熟知我们现在的事情,那么你应该清楚光辉石的典故。我现在口袋里放着两块光辉石,可以发动神剑威力三次。你的本领虽然与孟剑云相似,但也不是逍遥神剑的对手。
辉华:别唬我,正因为我来自未来,所以我十分清楚。你们在佳格村一案中缴获的所有光辉石,都上交国家了,你根本一颗都没留。
白古天:你看到的史料里当然是这么记载,可是如果我私自扣留下一点,你觉得史料里会有记录吗?而且……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辉华:没错,我知道你是谁,你跟我有着异曲同工的身份,虽然你并非来自我们世界的未来。你的资料,在未来“天道”还是保密的,却瞒不过我的家人,所以我对你一清二楚,对你是充满敬意的。
白古天:你既然知道我的特殊性,也应该明白,对于我,你不必遵守时空规则。我相信你不是坏人,能否告诉我,你企图杀死那四个孩子的真正原因吗?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是敌人,不对吗?
辉华:(犹豫)还是不行,只要我在这个时代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就有可能被泄露出去,从而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
白古天:(笑)别傻了,你从未来到这里,企图杀害四个手无寸铁的初中生,不就是打算改变历史吗?如果你真是个严守时空规则的人,就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而且你下手实在毒辣,刚才被你劈开汽车的那一车保镖,不知道还能活几个,能作出这种事,你不像是个守规则的人!
辉华:(怒)我那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的!我也是希望以最小牺牲避免更大代价!
白古天:你这句话,又像是在讨论那个永无定论的话题。一列满载乘客的火车疾驰而来,而前面两条铁轨,一条绑着一个人,另一条绑着十个人。我们无暇给人质解绑,只能通过调整铁轨,让列车从其中一条铁轨上经过。
辉华:没错,就是那个话题。无论怎么选择,都要有人死,不是那一个人死,就是那十个人死,要不然就是整车乘客死。可是我不仅仅选择的是最少的一方,而且是最该死的一方,以该死的生命来挽救更多无辜,这样有什么不对!
白古天:我不清楚这四个孩子未来究竟会作出什么事,但至少现在他们没有做,他们是无辜的!
辉华:(再度冷笑)你真以为他们现在就是无辜的吗?只不过他们如今做的事情,按照现行法律,都算不得什么,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一是他们做的全是小恶小过,二是因为他们年纪都不满十四岁!
白古天:(惊疑)他们做过了什么?
辉华:你们可以自己去查啊!但查出来了,你们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因为那些事情,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白古天:既然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会影响未来什么事?
辉华:就因为他们从小没有得到惩罚,他们未来会愈演愈烈,等到他们应该被惩罚的时候,恶果已经造成,无可挽回。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结束他们的生命,才能防患于未然!当然,对你来说,也许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因为那时你早就不在这个时空,但对于你现在的同伴们、你的朋友们,以及数以亿计的无辜生命来说,那是十分重要的!
白古天:那你岂不是因为孩子们还没犯下的罪行来惩罚他们?这与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另外……(疑惑)他们究竟未来做了什么,竟然能牵扯到数以亿计的生命,让你非要杀他们不可?
辉华:(怒火填膺)他们,他们……
话刚说到这里,忽然光芒闪烁的飞链直冲辉华,辉华本能变幻出太刀抵挡。交战数回合,辉华猛地发射出十字镖,趁用链者躲闪,匆忙逃走。
白古天这时才明白过来,是波薰赶到。他急忙用刚才的问话,向这位未来“龙魂侠”咨询。
但波薰的回答一如既往:“根据时空规则,我不能回答您的问题,而且当务之急是保证那四个孩子的安全,才能让历史运行不受到影响!否则蝴蝶效应一旦引发,我们都不知道会对当今与未来产生多么严重的恶果!”
听波薰这么说,白古天深知其所言非虚,时空确实容不得半点干扰,否则恐怕不仅仅是未来数亿人类生命,可能历史长河中数以兆计的生命体都会因此被无端葬送。
白古天急忙回去骑上摩托,而波薰如同辉华般,脚下生出滑板,他们继续追寻辉华的行踪往前追去。
那辉华此刻又在公路上滑行追赶,因为云娑思又乘上最初的安全车。
原来,当司机发现辉华没有上钩,立刻往回赶至,正遇见队长带着云娑思逃出,这才及时接应。
辉华为了杀死云娑思,简直如同疯子一样,他最初下手还有所顾忌,但情急之下,竟然不顾一切在车流中发射十字镖,为此也造成更多死伤。
此时,得到白古天通知的郭岚月与孟剑云已经赶到,他们见这辉华如此疯狂地滥杀无辜,而且这个未来人的每个举动,都可能已经深深影响了未来历史进程,这让两位“龙魂侠”怒急交加。
孟剑云不顾危险,爬上车顶,在郭岚月巧妙驾驶和命令中,飞身而起,手中天怒拳再度施展,打向辉华。
由于孟剑云直觉准确、郭岚月又迅速计算了角度,命令孟剑云出手的时机更是极其准确,竟然将猝不及防、疾行状态下的辉华打倒,让这“疯子”落到旁边草地上连翻了几个滚,至少暂时扼制住了他的胡乱出手。
一击得手,孟剑云不等对方起身,又迅速接近,准备出拳,以求将对方彻底制服。
来不及还手的辉华忽然大嚷一句,让孟剑云的拳头硬生生因惊愕而停住,那句悲愤交加的话语就是:“爸,你真要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