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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第三章 孽障野心(2 / 2)

白古天:(皱眉)请问会长,我如果看资料无误,轩血会前辈曾投身外界抗击外侮。虽然那时与今日不同,但也不再是古代社会,西学东渐,已成定局,但没听说前辈侠客们那时有过这样的怨言啊!

柴鸾: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鞑虏被推翻不久,内有军阀肆虐、外有强敌入侵,我汉家天下难以恢复。我轩血会前辈自当以大局为重,投身抗敌大业。如今江山已然安宁,新朝不思重兴汉唐帝业,反而处处尊重北胡南蛮;不思纲常女德,却仿效蛮夷,讲什么法治平等,真是让人心寒!

白古天:(苦笑)会长,请恕我直言,汉唐兴盛时期,也是尊重汉族以外的各地民族,只有中原各民族齐心协力,才能共创奇迹。至于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也是古代道德标准。如今人民思想已经开放,追求民族平等、男女平等,不能再完全学习古代,我们应该继承祖先思想中适合现代社会的精华所在,摒弃不合时宜的糟粕……

柴鸾:(怒)胡说八道,祖宗之道,都是经过几千年历史考验的圣人训教,哪里有什么糟粕?!

白古天:(据理力争)会长,如果完全按照古人的说法,那女人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您这位美女护法,还能为侠义道出力吗?

柴鸾:(一时语塞)这个,这个……我的时护法不是普通女子……

白古天:其实这个世界人任何一个人都不普通,在此处有所短,必然在彼处有所长。侠义道本来也不应拘泥于俗世,方能替天行道,不是吗?

柴鸾:哼,贵客,看来你还不明天道何在?不过也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从淤泥中来,若要出淤泥而不染,也非易事。难得你尚有寻侠之心,但愿在青梅村,你能领悟侠义正道的真谛。

说着,柴鸾举起自己面前不知放置了多久的茶杯,轻轻磨动茶盖。

时羽莹立即会意,走来以冰冷语气、貌似恭敬地说:“贵客,你该去村中住宿了,对不起,又该蒙眼塞耳了!”

还一口茶水都没喝的白古天这才明白,会长是用“端茶送客”的古礼。虽然这次谈话并不愉快,但双方理念如此冲突,柴鸾都没将他逐出山村,他也不敢再苛求什么。

看起来,这位侠客组织的首领,对待编剧,要比对待那些进村做工作的乡干部强得多。

等到白古天远去,柴鸾纵身跃起,来到高处,瞬间用劲,一处墙壁便如同翻转门一样,让贴壁主人进入内侧。而这处墙壁内外花纹与光泽一模一样,虽然翻过一面,却丝毫看不出端倪。

柴鸾进入暗道之内,走了大约百米,才停住脚步。眼前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好像面对着什么人问:“你确定,一定要留这个人在村里吗?”

黑暗中当即有混合杂音的声音回应:“当然确定,我真没想到朝廷居然派这只鹰犬过来,不知多少江湖好汉与我辈中人就是栽在他的手上。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还有两个同伴也快到了,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哼哼哼,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我们也该成全这三个鹰犬。”

柴鸾:(不耐烦)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惹这个麻烦?难道就那么不相信我们侠义道的实力,非要考验一下吗?

神秘者:不要误会,柴会长,只是机会难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任性行侠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为什么偱古复礼的努力一次次失败?为什么被喂养的劳力者会主宰繁华神州的朝代更替?

柴鸾:(叹息)唉,天意无常,这都是天意!但我心有不甘,上天莫非盲眼乎?竟上下失序、是非不明!本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何偏偏让蛮夷强盛,令我□□上国沦为奴仆?本来,我轩血会意图借助金陵之力重整汉家河山,没想到一帮有违纲常伦理的叛贼,以下犯上,篡夺了江山。如今,从金陵逃走的无用家伙复国无望,我也只求仿效国姓爷以尺寸之地,重树我汉家旗帜!

神秘者:唉,柴会长忠义之心,可昭日月啊!我们向来敬重你这样的忠臣义士,只不过现在的朝廷迷惑民众,让他们误以为恢复汉家无法重兴天下。如今大灾将至,这是上天对新朝之无能之警告,一旦民心动摇,便可趁乱在这天高皇帝远之处创建“昆峒汉国”。届时我们定当为贵国争取国际各方支持,让新朝不敢对你们轻举妄动!一旦你们能以圣训汉礼,打造出“昆峒乐土”,而我们也将想方设法让中原汉族百姓对新朝日益不满,你们便可效仿武王与高祖,以天道伐叛逆,必将重兴大汉!

柴鸾:(兴奋)哼,到时候我一定诛尽胡蛮鞑虏,为先代烈士复仇,再重现盛世。(又显不满神色)但是,如此重任在即,你们又何必节外生枝?

神秘者:如果天意不在你处,恐怕不等昆峒建国,就会夭折啊!我们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柴鸾:(好奇心顿起)难道你们有控制天意之法?

神秘者:没错,我们多年来研究各国历史、天下大事,终于明白为何天道往往不遂人意。是有愚妄固执之力在翻云覆雨、操弄世事,若能斩断恶手,才能创造奇迹。

柴鸾:(惊)你言中之意,是命运可控?

神秘者:没错,只要找到控制命运的钥匙,则无事不可为,无事不可成!

柴鸾:(迫不及待)那钥匙在哪里?

神秘者:就在那贵客身上!

柴鸾:(大喜)那还更待何时,他已在我股掌之间,我一声令下,他便为阶下之囚!

神秘者:不可,不可!钥匙使用之法,尚不可知,何况你若操之过急,引起朝廷注意,则大事危矣!昆峒建国大业,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且此贼执迷新朝之道,威武难屈、富贵难淫,需寻到他的弱点,方能令其俯首听命。

柴鸾:此贼弱点何在?

神秘者:凡常人易为情所困,情者,爱情也、亲情也、友情也。此贼来历不明,六亲难查,九族不存,唯有从他的友人下手。这便是我为何让他同党入村的原因,唯有将他们一网打尽,方能问出钥匙使用之法……

此时的白古天,当然不知道总坛内别有洞天、另藏黑手,他被带到一个朴实农民家中。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农姓洪,叫“洪寸阴”,妻子早亡,也没有子女。在外面的村庄中,这位孤老户理应享受“五保户”待遇,但白古天眼前的老人身强体壮,绝不是那种等待扶贫的对象。

洪寸阴本来对外人也有所防范,但是见时护法亲自来安排,便态度大变,对白古天殷勤万分。

面对老农的嘘寒问暖,白古天一时还真适应不了。不过,他此时也确实需要找到切入口,具体了解这村子现状,再伺机打听出岳从敏的下落。当然,后者要谨慎从事,否则就会打草惊蛇。

夜晚,这位老人主动来邀请白古天吃晚饭,得知客人从不饮酒,还特意端上了本地特产——青梅汁。

说起来,这青梅可来之不易,此类植物与南方某特产名称相似,却截然不同,它是以本村一种独特的梅果以特殊方法制成,成品后呈现青色,然后可酿成各种饮品。

开始,白古天还担心这种果实来自污染的土壤,制成的饮料恐怕也会引发病患。但听老人解释才知道,这种果树实在奇特,居然长在山崖之上,不需要农民特意培育,自行开花结果落叶,来春又可再度循环此过程。本村农民所需要做的,就是攀登险崖采摘。

听大爷如此说,白古天不由暗暗惊奇。他刚才也曾略略观看八方地势,处处都是悬崖峭壁、难以攀缘,如果不是身怀飞檐走壁的绝技,恐怕根本无法采摘这种青梅。难道说,村民们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再品尝这青梅汁,酸中有甜、甜中有酸,味道实在独特。

听大爷说,此果实味道独特,不仅可以酿成饮料,更可酿为美酒。白古天心中暗暗感慨:“不知大地震之后,这类果树是否还能成活?否则,就凭这摘果绝技,便能让青梅村民发家致富啊!”

想到地震,白古天更是忧心忡忡,既然这轩血会长如此食古不化,又怎么能做通村民思想工作,带他们暂离险地?

可是,这位貌似无所不知的白编剧却不清楚,他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位老顽固,更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分裂分子、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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