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郭岚月合作的纪康,忽然发现这活儿轻松不少。因为,郭岚月从郭吟天那里继承来的能力不仅仅是瞬间记忆,还有非凡神算。她只是翻阅了纪康的记录,就对陆贺院长了如指掌,连对方大概会在什么地方休息、路上什么时候会喝水都推算准确。
其实,对郭岚月来说,这并不困难,因为她已经发现陆贺的生活工作极其规律,是个标准的理科生思维。
尤其是陆贺对时间的把握极具规律性,他总是在固定时间离开家庭,保证在上班时间三分钟前到达单位。他似乎不需要看“车来了”之类的软件,就能计算出汽车大体到站时间,每次都只需要等待一、两分钟便可上车。
如果公共汽车出现什么故障,未能准时到站,陆所长就会立即用手机软件叫车,以确保更早到达科研所。即便是下班,强烈的时间观念也让陆所长不会在车站多耽误工夫。
作为科研所的管理者,陆贺提倡的是“不加班”制度,即所有科研都在规定的上班时间内进行。即便今天没有做完,除非科学家强烈要求,否则全部必须按时停止,第二天再继续。
因此,陆贺绝对会在下班时间后的三分钟内离开单位,他也从来不去其他地方,径直回家。他晚上从不参加任何聚会,婉拒一切应酬,而他的借口竟然和白古天一样——减肥。
但据郭岚月看来,这两个字的确只是借口而已。陆所长明显厌恶一切吃吃喝喝的作风,却又不好意思得罪人,只好以此推托。这么看来,如此廉洁自爱的科学家,又怎么可能是“幽灵”?
虽然萌生出这个念头,郭岚月却不敢确定。因为多年“龙魂侠”生涯,让她亲眼目睹不少伪君子、真小人。何况不少被收买的汉奸,都曾经满腔热血、两袖清风,往往一时不慎,被敌对情报机关抓住把柄,结果只能任人左右,成为可耻的叛徒。
跟踪的第二天,陆所长下班时,在车站比平时多等了一分钟。他立刻皱起眉头,用手机软件叫了附近的出租车。好在郭岚月早有准备,她与纪康启动附近专车,远远跟在后面。
虽然无法在出租车上安装跟踪器,但郭岚月放出了隐形侦察仪,它在空中稳稳盯住了目标位置,即便是出租钻入隧道之中,侦察仪也紧随左右。郭岚月便轻松地隔着几辆汽车,悄悄跟踪着。
突然间,汽车屏幕上显现出信号缺失的字样,前方某辆汽车紧急停下,后面来不及刹车的汽车顿时撞上。连环撞随即发生,就连郭岚月的汽车也不能幸免,幸亏专车防撞装置启动,虽然外观损坏严重,但车内的两位“龙魂侠”都安然无恙。
郭岚月挣扎离开专车,跌跌撞撞来到最初出事的汽车处,她立刻发现始作俑者居然就是隐形侦察仪,她慌忙寻机拾起,防止被其他人发现。纪康也急忙作出掩护,等到交警赶到,他与郭岚月亮明身份,悄然离去。“天道”专车按照特殊程序,交管部门也会送交特定修理厂处理。
这时,两人发现,出事车辆中并没有陆贺乘坐的出租,他们彼此交换眼神,似有所悟。
来到安全处,纪康与郭岚月才仔细检查侦察仪。他们发现,造成其损坏的原因固然不明,却在一处外壳发现针孔痕迹,似乎有针状物射入其中,但没有发现此物穿出点。内部虽然明显被破坏,却也没发现凶器。
如此现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凶器射入后,便原路返回;二是凶器在侦察仪内自行消失。
郭岚月又急忙启动智能手表的相关程序探测,最后确定在仪器内确实曾经出现过异能物质。那么,无论是哪种可能,都必然是陆贺发现了侦察仪,立刻予以破坏。看来,这位陆所长是异能者的可能性已经板上钉钉,或许他就是“幽灵”。
闭上双眼的郭岚月,在脑海中回放着刚才追踪陆贺的每一幕场景。当“镜头”播放到陆贺上车的画面时,她忽然睁开双眼,似乎有所发现,口中喃喃说:“好巧啊!”
纪康忙问怎么回事?郭岚月莞尔一笑:“或许我们的线索还没断,还有办法续上……”
独自跟踪黎芳冰的孟剑云此时正处于惊愕之中,他万万没想到追踪了两天的这位中年妇女副所长,今天莫名其妙地竟然来到了水悦心逃离的租屋,也就是方珍遇害之处。当然,并不是楼上,而是院落外。
孟剑云不由立刻想起,好像在哪里看过,凶手有回到作案现场的习惯,难道说杀害方珍者就是黎芳冰?
躲在一边的孟剑云,只见目标人物极为不安地在停留处踱步,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事,颇有些焦虑不安。为避免被对方发现,孟剑云不敢现身,只有远远监视。
夜色越来越黑,可是黎芳冰却迟迟不肯离开,真是愈加令人怀疑。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停到了这位妇女面前,两位巡警下车要求黎芳冰核对一下身份证。
对于公安的要求,黎芳冰面露不快,但也只能配合行事。由于距离较远,对于巡警们和这位副所长的交谈,孟剑云也只能根据依稀传来的声音猜测。
忽然,其中一位巡警大喊“小心”,他似乎正要拔枪,但猝不及防的同伴已经倒了下去。这位拔枪巡警似乎躲避着什么,也猛然倒地。
目睹此景,孟剑云再也按捺不住,急忙冲了过去。看到孟剑云,黎芳冰顿时慌乱起来,扭头就跑。
孟剑云本来想立即追赶过去,却忍不住先查看巡警同志的生死。结果他发现,那有所防备的尚有一口气在,另一位却已不幸殉职。他见幸存者肩膀处似有伤痕,鲜血正泊泊流出,急忙用随身携带的小药包,取出止血药物治疗,并立刻打手机报警。
做好这一切,孟剑云才按照记忆中刚才黎芳冰逃走的方向追去。却没想到这妇女年纪虽然不小,又是个科学家,跑起来还真不慢,这才短短时间,已经不知所向。
孟剑云焦急间四下环顾,却根本不清楚自己应该如何继续追下去。他凭着直觉前行,希望能靠运气找到蛛丝马迹,可惜始终看不到半点端倪,如果不是他追错了方向,那就是黎芳冰凭空消失。
听到刚才巡警出事处已经传来警笛声,看来公安后援已到。作为当时现场见证人,孟剑云打算回去提供情况,并准备提议立即通缉黎芳冰。这时,他忽然目睹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走来。
看清来者,孟剑云吃惊问:“古天,你不是去追踪莫城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白古天:(满面茫然)这里是哪里?剑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剑云:你不认识这儿吗?咱们三个来过,勘察方珍遇害现场的时候。
白古天:(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真是见鬼了!
孟剑云:(愈发好奇)难道你迷路了?
白古天:我好像真的迷路了。我明明正在跟踪莫城,突然就不见他的踪影。我急忙四处寻找他,可是眼前的道路都十分陌生,我甚至找不到回去的路,路牌也全部消失不见、行人更是连半个都找不到。没办法,我只有见路就走,你是我差不多一个小时来见到的第一个人!
听白编剧如此说,如果不是知道对方从来不喝酒,孟剑云还以为伙伴在说醉话。但现在看来,他敢确定,这应该是某种异能所致。
白古天:(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当初那运尸车是不是就这么开去山区的?
孟剑云:(霎时醒悟过来)难道说莫城就是那个误导运尸车的异能人?奇怪,如果他是“幽灵”,黎芳冰又是谁?
白古天:黎芳冰又怎么了?
孟剑云:她刚刚袭击了两名巡警,导致一死一昏迷,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两人正在交谈,突然听到古怪的声音。
他们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只流浪猫发出“呼呼”的声音,向二人处缓缓走来。
本来白古天和孟剑云并不在意,但他们猛然发现,那猫的身躯正在渐渐巨化、双眼也化为血红,随即咆哮着向他们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