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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斗嘴了一通,楚香兰终于忍不住了,咳了一声,梅太一才打住。
“天南星被封存多年,没想到终于问世,此剑好杀,倒是跟梅公子你的气质不太匹配!”楚香兰端详着他的剑,眼神很是诚恳。
“我爹爹说过,人大于器,人岂能被剑左右?如若主人是好杀之人,那么这兵器自然杀气重;如若主人是良善之辈,那么只会护他想护之人;如若这主人是个登徒子嘛,那么这剑也只能拿来英雄救美耍耍花腔了!”司马夜狸一张小嘴很是厉害,梅太一竟是无言以对,只不过看似在损他,他心里竟然还有些喜滋滋不知是怎么回事,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楚香兰想起耶律燕的话,为了取信于他们,只有先付出真心,因为是真的别人才能相信。他看着远走的梅太一和司马夜狸,若有所思。他被设计在奄奄一息时,在青城山附近被救,而山下的村子则被屠尽,母亲被困大姜皇宫,为了活着,为了母亲,他没得选择,母亲被困,他无能为力,只有拥有权力,才能主宰他人生死,才能护他想护之人。
他这一笑一痛的表情,却被不远处的叶寒樱尽收眼底,一个回眸,刚好被撞见,她有些不知所措,正踌躇是走开还是打个招呼,楚香兰却向她走了过来。他们并肩沿着这园中小径而行,许久未说话。
“寒湘子可是有心事?”叶寒樱忍不住问道。
“叶姑娘可有意中人?”
这一问,她瞬间红了脸:“没......”
青城山中修道之人颇多,虽然未禁止婚配,但在世人眼中,似乎都是不近女色的禁欲系道长,他这一身淡青衣衫,不染凡尘的脸,说这话,还真是,让人脸红。
他原本想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又问不出口,侧身,看向她,不知怎的,此刻的叶寒樱,眼睛明亮如水,这眼神还真的有些像铃儿。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捋了捋她鬓边被风吹散的头发。
叶寒樱脸蛋有些微微发烫,此时楚香兰却回过神来,收回了手。
“原来他心中早有牵挂之人。”叶寒樱心里想着,有些黯然。
各怀心事的两人就这样走着。
做这一切,楚香兰完全就是无意识的,他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就像见到一个久违的亲人,只是叶寒樱不知道他的心思罢了,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尴尬。
还有三日就要出发前往洛阳,这日梅太一打算尽地主之谊,带他们好好在城里逛逛,楚香兰却接到青城山山的飞鸽传书,师傅命他即刻返回青城山,不得有误,却并未说缘由。这青城山距离此地八百多里,就算快马加鞭,也需七八上十天才能到达,也不知是何事,师命不可违,洛阳怕是去不了,铜雀楼之约,他要缺席了。
梅太一为他践行,他此刻也是心事重重,下山之时师傅曾经说过,不用急着回山,有事回信即可,而且想着那一份名单,他本是要借着剿灭这些人之机,取信司马炎。如今耶律燕等人已经离开长安不知去处,这事只能先搁下了。
洛阳铜雀行宫,这几日却是不大安静,当初在长安星河斋的召集令,近日各大世家门派,已悉数到达,并且在司马炎的安排下,已经全部入住铜雀台。
楚香兰回去之后,他们几人便也提前出发前往洛阳。
这洛阳的铜雀行宫瑰丽大气,站在城楼上,洛阳的夜景一览无余。
“只怕皇宫,都没有这儿气派吧?”梅太一站在城楼上,不禁感叹。
“可我父亲,从来就没有皇帝梦。他说司马家最好的结局就是远离朝堂,如果真有明君,司马家的财富散尽又如何?”司马夜狸看着这夜空继续说道:“我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最好的夫君,我将来的夫君,也要这般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才成!”
梅太一看她天真的样子不禁笑了:“真不害臊,小小年纪就思嫁了?你家世显赫,皇后也做得!”
“我才不要做皇后呢!皇帝有好多个老婆,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像我爹爹和娘亲那样!也像你爹爹和你娘亲那样!”
是啊,他们都是痴情且幸福之人。
司马炎将这些人安排住在铜雀宫西苑,入夜之后大门紧闭,无令牌者,皆不得出大门,却也无意中透露藏宝阁之所在,传说司马炎持有的那张图就在藏宝阁。
铜雀台本有四大执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年前,白虎与朱雀执事却联手谋反被诛杀,此位一直空置。如今只有青龙执事姜淮,也是司马炎的徒弟,还有玄武执事慕容星河。姜淮武功高强,常伴司马炎左右,对外很多任务都是他带人完成;而慕容星河,擅长星象占卜,谋略过人,很多事情司马炎都会问过他意见,他们是铜雀台最得力之人。
梅太一请缨协助姜淮,他已经知道全盘计划。召集江湖子弟,除了想引出那偷盗之人,也是为了找出叛徒。他对着司马炎说道:“昔年我梅家只铸刀剑,不铸兵器,就是不想惹上朝廷纷争,如今得知很多江湖门派眼看江山飘摇,为了名利不惜投靠敌国,实乃奇耻大辱!觊觎青城宝藏乃贪财之辈,妄图独吞灵符的,其心更是险恶,今晚来偷图纸的,定然都不能放过!”
一番安排,今晚便由他们各带几个精锐武士行动,正常守卫人马不变。
此次入住铜雀行宫的有十个门派,一百多人,前一夜的查探,得知子时守卫交班,这是个好时机,行动人马也不宜过多,接近子时,已有二十人左右逼近藏宝阁,他们飞檐走壁一路行来,竟也没人发觉。